這具禁/欲保守,卻又充滿男性荷爾蒙的軀體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文藝委員臉頰有些紅,在心裡默默點讚了沈時的外在條件。
然後,她便聽見沈時心不在焉的說:“嗯?你說什麼?”
文藝委員:“……”
你彆吃了,自鯊吧。
*
去大玉角的人選定好了。
零零散散也有十幾個,男生們體力充沛,也對這些民間怪談感興趣,紛紛響應,要一起來,女生們則是出於對美景的向往,以及拍照的需求。
大玉角離沙灘不遠,一直走到頭,進入大玉角風景區,坐上景點的小白車,駛過一段長長的上坡路,就能直達大玉角。
大玉角地勢陡峭,怪石嶙峋。
臨進海麵的峭壁猶如刀削斧鑿,極為古怪、尖利,仿佛經過漫長的風化、水侵,才能雕琢成如此瑰麗的模樣。
這裡風大、氣溫低,站在圍欄外,低頭能看見驚濤駭浪拍打著岩壁,海水“砰砰”的發出巨響,連綿的海浪浮起大片白沫。
這便是大玉角了。
和沙灘風平浪靜的景象不同,這裡的海水是幽藍的,藍到極致,甚至透著點詭異的漆黑,海麵波濤不息,仿佛偌大的海麵下藏著一處漩渦,將一切攪動的地動海傾。
明明剛剛還被熱的出了汗,這會兒眾人就感覺冷了,圍欄外還種著高高的常青樹,枝椏交錯,光點斑駁,幾人乾脆坐下休息,一人吃了點零食補充體力。
於庭興奮的拿出相機跑去拍照。
薑筠則大爺似的跟幾個女生聊天,餘光裡,他瞥見一直情緒淡淡的沈時忽然站起來,穿過綽綽人影,徑直往最前麵走。
“沈時?”他疑惑的喊了聲。
班長笑著說:“估計是去看風景了,這大玉角除了有點冷,但還是很美的。”
薑筠想了想,覺得也是,重新又躺好,繼續吃餅乾。
欄杆旁,占據有利地形,對著海水瘋狂找角度拍拍拍的於庭也被拍了拍,他抬起頭,看見沈時。
沈時已經摘了墨鏡,狹長冷淡的鳳眸如墨般漆黑,他死死盯著遠處的海麵看,神情凝重,語氣繃得極緊,道:“把倍數拉大點,你看那邊的海上是不是有個人?”
“什麼?!不會是有人落水了吧?那幾個衝浪的?”於庭險些魂飛魄散,沈時話裡的意思太嚴重,他立刻調好相機的變焦倍數,一點也不敢放過的往海麵上看。
看了半天他都沒找準沈時指的地方。
不過旁邊幾個攝影小哥也聽見了沈時的話,忙不迭跟他們一塊往海麵上看。
沈時乾脆拿過攝像機,眉頭緊皺,確定方位後,一點點拉大倍數。
海麵波濤起伏、洶湧可怖。
狂暴的浪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遠遠的,天空以極快的速度飄過來幾朵烏雲,黑沉而壓抑,厚厚的雲層之上夾雜著閃電、雷鳴,短短幾分鐘,便要由晴轉陰。
不過海上多暴風雨,這也是正常現象。
沈時細致的調試著鏡頭,方向隨著他的視野改變。
他長身玉立,花襯衫緊貼在精實勁瘦的胸膛,領口兩顆隨意解開的扣子低垂,露出修長的、微微滾動的喉結。
於庭的相機不大,沒了相機托的支撐,能被完美的拿在手中,沈時一頭黑發被吹得散亂,他眉眼沉沉的壓著,瞳孔烏黑,周邊的人群嚷嚷著要離開,來來往往嘈雜喧鬨,唯有他站在擁擠的人群中,巋然不動。
於庭膽戰心驚的看著他,又看看天空上的烏雲,剛才看還離得很遠的烏雲層霎時間蔓延到海麵中部,整片天空被暈染成詭異的黑,昏暗的光線照在海麵上,海水也蕩起不祥的浪潮。
已經有細小的雨滴墜落。
於庭摸了把臉,冷的直打哆嗦。
那邊班長壓著裙子,抬高聲音叫他們:“於庭?沈時!快點回來,要下雨了,管理員讓我們快點走!”
沈時還在擺弄相機,人命關天的大事,哪怕是沈時眼拙了、幻視了,於庭也不敢堵,重點是,目前海上這個情況,救生艇估計都沒法深入,他現在隻能祈禱沒有人墜海,一切都是虛驚一場。
“你們先走吧,”於庭咬咬牙,僵硬的說:“我想拍暴風雨的景象,讓沈時幫我!”
休息處的幾人差點被氣了個仰倒。
於庭還要解釋,忽然,他身邊的沈時一頓,一個明顯的、驚怔的動作。
“怎麼了?”於庭瞬間問道,“確定是人嗎?”
……
漆黑翻滾的海麵之上,那是一座礁石。
石麵平整,略高於海麵,兩側卻陡峭駭人,棱角尖銳。
此時此刻,一個人……或者說,一個生物,微微趴在平麵上,睡得正酣。
祂有著一頭卷曲的、海藻般細密烏黑的長發,長發如墨雲,披撒在雪白纖瘦的背部,兩截白玉般修長柔軟的胳膊堆壓,緊貼著平麵,擠出內側溫軟的皮肉,看不清臉、也看不清浸泡於水麵下的身體。
沉靜而乖巧的趴伏著,像憑空出現在大海上的妖精、魅魔。
美的驚心動魄,即便隻是一個簡單的側影,也能感受到上蒼對他的偏愛與珍惜。
那座古怪的礁石在狂風暴雨中靜靜矗立,海麵逐漸升起雨霧,霧氣扭曲了時空、景象,海水起伏的越發駭人,浪潮幾乎快有幾米高,一陣恐怖的巨浪重重拍過——
不論是礁石,還是上麵酣眠的人,皆消失在了雨霧深處。
……
放下相機。
沈時:“……”
很怪,再看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