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了聲招呼,讓許香迎先上來。
許香迎笑笑,等她走了,進去問了問遲美蓮:“綿綿要搬出去了?”
“嗯。”遲美蓮跟許香迎關係一般,反正她跟婆婆吵起來的時候,這個大嫂回回都有急事要去學校,所以遲美蓮連個幫腔的都沒有,反倒是何桂花跟著婆婆一起氣她。
一次兩次還解釋得過去,次數多了,她總覺得這個大嫂是故意避開了這些爭執的場合,不想多她的事。
所以許香迎上來送雞腿,她的態度不鹹不淡的,隨便應付應付。
遠比對陸雪綿冷淡多了。
許香迎沒說什麼,放下雞腿就回去了。
吃飯的時候提了一嘴:“綿綿一個女孩子家住外麵不方便吧?要不住我們那邊?反正老三一家白天才回來,她晚上睡覺不影響的。”
李冬妮正擔心呢,怕外甥女到了外麵遇到壞人就糟了。
現在聽許香迎這麼說,立馬鬆了口氣:“我看行,那就住老三那屋吧,隔個小床就行。”
“舅媽,不行啊,學校那邊已經說好了,出爾反爾領導會生氣的。”陸雪綿可不想再留在這是非窩裡了,更不想跟人家夫妻共用一個房間,白天黑夜錯開了又怎麼了,那也是她後到的,總歸是她寄人籬下。
還是去職工宿舍清靜,那是她應得的,永遠理直氣壯。
可李冬妮不情願啊,死活磨著陸雪綿要讓她睡隔壁院子去。
陸雪綿不答應,吃完乾脆躲房間裡去了,不一會就聽堂屋吵了起來。
原來是三哥三嫂回來了,今天酒吧被衛生部門查了,臨時關門整頓,所以他們回來了。
一聽說房間裡要加一個人,老三薑叔迅意見最大,嚷嚷道:“不行!絕對不行!我那屋裡全是各種設備,還有夢嬌的吉他,架子鼓,一堆東西,哪個都挪不開窩,這事絕對不行,我不答應。”
李冬妮見老三這麼大的意見,隻好勸道:“那你把那些東西搬我這裡來,我給你看著。”
“那更不行了,你這邊五個孩子,弄壞了我是找你賠還是找大哥二哥賠啊?絕對不行,這屋子我們不讓。”薑叔迅一向主意大,氣得李冬妮胃疼。
正吵著呢,隔壁王趙氏帶了個退伍兵過來,厚著臉皮說要把人帶來給陸雪綿看看。
李冬妮這個暴脾氣,眼看著就要發作,許香迎卻攔住了她:“媽,人好歹是當過兵給國家做過貢獻的,你把綿綿叫出來見上一麵吧,彼此留個臉麵,要不然,回頭部隊那邊得說伯遠架子大,手底下的退伍兵上門拜訪,卻把人家趕走了。”
可李冬妮不這麼想,她這都跟許太平聯係上了,萬一大院傳出她給綿綿相看彆人的謠言,以許太平的脾氣,這事肯定要黃。
所以無論如何是不能讓綿綿出來見這個退伍兵的。
她便想了個轍:“你們學校不是有好些個沒結婚的女老師嗎?人好賴要喊你一聲嫂子,你介紹個對象不過分吧?好了,這事就這麼定了,你把那小夥子領你們那邊去。”
“媽!”許香迎有點生氣,這不是給她找麻煩嗎?
李冬妮卻堅持:“去吧!綿綿已經定了婆家了,你難道不知道王趙氏是來攪合的?”
許香迎聽著愣住了:“定了婆家了?誰啊?”
“還能是誰?你趕緊去啊,今天怎麼回事非要跟媽唱反調是吧?”李冬妮急了,再不把人弄西邊去,回頭路過的都要以為她在給陸雪綿相看這退伍兵呢。
許香迎特彆不滿,忍了又忍才擠出一副笑臉,跟薑伯遠一起把人招呼去了那邊。
聊了半個多小時,便把人打發走了。
李冬妮問她給人介紹對象了嗎?
許香迎無語了:“怎麼介紹啊媽?我同事都是大學生,他隻是個初中生,說不到一塊兒去的。”
“哎,既然你知道大學生跟初中生說不到一塊兒,你乾嘛要綿綿出來見他呢?奇了怪了,你這孩子到底怎麼想的啊。”李冬妮嘀嘀咕咕的,老大不滿。
許香迎隻好深吸一口氣:“是我著急了,我那不是為了伯遠考慮的嗎,他可是你親兒子,你不幫著他,你幫外——”
外人兩個字到底是沒能說出口,許香迎還不想得罪陸雪綿,回頭跟何桂花一起針對她就不好了。
為了補救,她趕緊去把那條方巾拿了出來,敲門進來的時候卻發現陸雪綿已經睡了。
陸雪綿裝的,她知道許香迎沒說出口的那兩個字是什麼。
第二天陸雪綿搬家,把那條方巾留在了桌子上,沒帶。
要是許香迎問她,她就說睡著了,不知道,完美的借口。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