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他那濃密的睫毛顫了顫:“不貴,你住得舒服就好。”
兩人之間的粉色愛心又出來了,陸雪綿不受控製的心跳加速,臉頰發燙,隻得借著給毛巾淋水的借口轉過身去。
卻叫他站起來扯到了懷裡:“我再催催我媽,讓她早點回來。我不是怕她,家裡沒人做得了我的主,我是想讓你風風光光的,免得彆人說嘴,你能理解嗎?”
“嗯。”陸雪綿被摁在他懷裡,快喘不過氣來了。
怕把手裡的濕毛巾弄他身上,隻得張開手臂,可他又箍著她,所以這個姿勢很彆扭,很滑稽。
她不舒服,但不忍心告訴他,就這麼讓他摟著。
鬆開的時候,她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毛巾也掉在了地上,沒辦法,她還是第一次被異性這樣抱著,渾身緊張到發顫,拿不住毛巾了。
賀夢笙俯身把毛巾撿起來,擰開水龍頭洗洗乾淨:“走吧,幫你收拾。”
拿漏很快,刷牆耽誤了一會兒功夫,還得把家具挪開搬到旁邊去。
這一挪一搬,賀夢笙又嫌棄這些包了漿的家具實在配不上他的心上人,便跟鄒城一起把東西搬隔壁空房子裡去了。
隨後去附近家具店,重新買了一個衣櫃,一張單人床,一張辦公桌,兩把椅子。
為什麼是兩把,那自然是方便他過來坐坐,他這小心思讓鄒城看穿了,往上搬的時候就笑話他:“老大,你這個人真逗,又要裝得很傳統,非要走流程,又暗戳戳的給自己留把椅子。”
“你懂個屁。”賀夢笙白了他一眼,鄒城趕緊閉嘴。
到了樓上,小釗爸已經刷完牆了,正收拾工具準備離開。
賀夢笙看了眼鄒城,鄒城一直給他辦事,機靈著呢,去的路上就買了兩包中華,這會兒剛好塞過去,又加了二十工錢。
小釗爸沒要工錢,拿上煙客氣了兩句就走了,畢竟一包中華就不便宜了。
擺完家具鋪上地毯,完美。
賀夢笙一把扯住想往上踩的鄒城,鄒城趕緊脫鞋:“瞎講究。”
陸雪綿看著這煥然一新的小屋子,都傻眼了,這得花多少錢啊。
而賀夢笙,又因為那破破爛爛的窗簾,把鄒城安排跑腿去了。
最終又請了個裝窗簾的師父,把牆上的釘子拔了,掛窗簾的鐵絲扯了,換上了正經的窗簾專用羅馬杆。
窗簾也是那家店最好的,一層厚實的深藍色啞光毛呢,一層透光的薄軟白紗。
一前一後兩個窗戶都換上了。
陸雪綿目瞪口呆,她算了筆賬,她這屋裡最值錢的就是地毯,估計要個兩三萬,家具和窗簾也都是街上最好的,零零總總也有個幾千了。
那加起來,不得三四萬?
她簡直語無倫次了:“我就隨便住住,我……”
鄒城識趣地離開,在外麵走廊等著,賀夢笙拉著她進屋,她沒有掙脫,任由他的指腹摩挲著自己的手背。
低著頭,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才好。
賀夢笙也沉默,斟酌了很久,才開口:“這樣我踏實。”
陸雪綿不說話,隻是反手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溢於言表。
賀夢笙坐了一小會兒就走了,到底是沒結婚呢,孤男寡女的,容易被人說閒話。
陸雪綿站在走廊上往下看,賀夢笙似乎有感應,回頭揮了揮手。
等沈清下班過來一看,不由得發出羨慕的尖叫聲:“天哪天哪,這都是賀夢笙給你置辦的?媽耶,他是有多喜歡你啊,一個職工宿舍都給你搞得這麼講究?他哪來真麼多錢啊,他媽媽給的?”
陸雪綿默認了,畢竟沈清跟其他人一樣,不知道賀夢笙有錢。
但許太平有錢是眾所周知的。
沈清還是頭一次見這樣的陣仗,脫了鞋進來,這裡摸摸,那裡看看。
“這窗簾我見過,死貴死貴的,五十九一米!還有這個地毯,我去,這不是椰島大酒店掛牆上的那塊嗎?據說是河南那邊的,純手工。這套家具我在廣交會上見過,都是紅木的,一個櫃子就好幾千了。我的天哪,他好愛你,你趕緊嫁給他吧,我等著喝你們的喜酒哦。”
陸雪綿真不知道這家具這麼貴,她好奇問了問,才知道這是什麼雞翅木的。
那看來這一屋子的東西,三四萬是打不住的,起碼要五萬左右吧。
真要是結婚了,她一定要把這些都帶走。
她紅著臉:“嗯,到時候第一個給你發喜帖。”
沈清笑著拉住她的手:“必須的,我原本以為我會先結婚呢,現在看來,肯定是你咯。”
“怎麼,你和寧漢卿出問題了?”陸雪綿想到昨天那個女生,還不知道該怎麼跟沈清說。
沈清搖搖頭:“我跟你說實話吧,你也知道,我是我小姨養大的,我那個姨夫小心眼又摳門,一直要我報答他,就逼著我嫁給他哥哥的兒子。那個男的是副食品長的車間主任呢,看起來還不錯,但他是個二婚頭的,我不想給人當後媽,所以才答應了跟寧漢卿處處看。寧漢卿的爸是廠長,隻有這樣,我姨夫才找不到借口逼我。但我總覺得,寧漢卿好像哪裡不太對勁,我又說不上來。我先敷衍著,等我觀察觀察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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