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拜堂,劃清界限(1 / 2)

薑建華對許香迎這個大兒媳婦還算滿意。

大學講師,身份體麵,工資待遇也算不錯,配他大兒子很登對。結婚之後又很快生下一對龍鳳胎,讓老薑家的長房長孫有了著落。

所以,不管許香迎有些什麼小心思,薑建華都不是很在意,隻要明麵上過得去就行。可是現在,他看著那個狼狽的被撕扯到毫無形象可言的大兒媳婦,心裡多少有點嫌棄。一個堂堂的大學講師,居然在這麼重要的場合失態,實在是荒唐。哎,到底是養在窮山溝裡的,骨子裡總是帶著小家子氣,不如許佳迎撐得住場麵啊。

可是嫌棄歸嫌棄,薑建華也不能袖手旁觀,這可是他大孫子的媽,他不罩著誰罩著?

不過他這種級彆的軍官,早就習慣了高高在上,所以,他說出口的話有些不客氣: “乾什麼,大庭廣眾之下羞辱軍屬?"

“老同誌,您這話就不對了,是她拉拉扯扯的,把我相機摔壞了,我這相機可是日本進口的,八萬多塊錢呢,我難道不要她賠嗎?”照相師傅急了。

他是外地來的,因為他兒子在這裡上大學,他怕孩子一個人在遙遠的南疆沒有家人照顧,所以才把老家的店關了,到這邊來重新開了一家。

他這剛來半年多,還不認識眼前的薑建華,但他看得出來,薑建華雖然穿著便裝,但是軍官的氣質是掩蓋不了的。

所以他說話很客氣,都用上敬稱了。

薑建華蹙眉,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是許香迎理虧了。

他隻能緩和了口吻:“我這大兒媳一向斯文大方,不可能無緣無故地跟你拉扯起來,具體的前因後果你跟我詳細說說,如果真是她的錯,我自然會讓她賠償你的損失。"

許香迎一聽,急了。

要是這個師傅說出實情,隻怕她在薑家跟賀家都沒法混下去了。

隻得趕緊認倒黴,搶在照相師傅前頭開口: “是我不好,爸,您難得上岸,就不用為這種小事操心了,我自己會跟他協商好的。"

說著,許香迎趕緊拉著照相師傅去旁邊說話。

可那照相師傅怕她耍滑頭,還是想跟薑建華告狀,情急之下,許香迎隻好妥協: “我願意賠你的錢,具體多少咱們到旁邊商量,免得打擾了新人的婚禮,回頭我可吃罪不起。"

br />這話很高明,那照相師傅以後還要做生意呢,真要是鬨得不可開交,影響了人家結婚,隻怕他這店也彆想開下去了。

隻得鬆開許香迎的衣領子,黑著臉靜候下文。

許香迎被扯得脖子痛,這會兒終於可以喘氣兒了,脖子卻火辣辣的疼。

但是薑建華還在門口看著,她隻能快刀斬亂麻: "這相機什麼型號的,你跟我說,我給你買一架全新的,這個舊的你就給我吧,我修修說不定還能用。你看這個辦法行嗎?"

“那你耽誤我做生意了,這個怎麼算?”照相師傅也不是胡攪蠻纏的人,隻要許香迎真的說話算數,他可以拿上新相機息事寧人。

但是,這幾天必定會耽誤他賺錢,所以他需要賠償。

許香迎懊悔死了,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照片沒拍到,先折進去幾大萬,氣死她了。

可是現在,穩定局麵才是最重要的,她不能當著薑建華的麵失了體麵,隻得應道:“好,你說,多少錢。"

“我也不亂開價,我這店一個月純利潤一千左右,加上店租,人工,水電,一個月成本在兩千左右,也就是說,你這一耽誤,我一個月起碼損失三千塊,所以你需要每天支付我一百塊錢的營業損失,直到你把相機還給我為止。"照相師傅並沒有漫天要價。

他這店開在大學旁邊,生意特彆的好,實際上他開店十個月,總流水四萬多,除去各類成本,一個月盈利在一千二三的樣子。現在他按一千算,已經是看在那個軍官的麵子上做了讓步。

但是許香迎肉疼啊。

一天一百?她一個月工資都不到二百,這是要賠死她呀。她照著買東西時對半砍的慣例,想砍到五十。

照相師傅一聽,急眼了: “哎我說,我已經算客氣的了,既然你不想賠錢,那咱們直接報警,看看警察怎麼說。

一聽說要報警,許香迎隻得妥協: "好好好,我給,我給。"

"不夠的打欠條,現在就寫。"照相師傅指了指街對麵的小商店,拉著許香迎走了過去。買了紙筆,許香迎硬著頭皮,寫下了欠條,並注明了賠償相機等事宜,最後寫下了自己的名字。照相師傅怕她耍賴,又讓她在欠條上加上了身份證號,家庭住址。

許香迎耍了

個滑頭,身份證號故意寫錯了四位,分散在代表戶籍地的地址碼,代表生日的日期碼,順序碼以及最後的校驗碼。

除此之外,她還把家庭住址寫成了賀夢笙家這邊的地址。

那照相師傅以為她是這家的人,沒有多想,拿著欠條和壞了的相機走了: “你彆想賴賬,我知道你家在哪裡,等你把新的賠給我,我再把這舊的和欠條給你。"

許香迎趕緊賠笑臉,等這個男人終於走了,她臉上的笑瞬間被陰鷙與狠辣所代替。“呸,做夢去吧。”許香迎深吸一口氣,打定主意準備賴賬。

賀家,從陸雪綿下車開始,就有人想婚鬨。

不過許太平一向反感婚鬨,所以她立馬讓賀景航去勸說那些男賓客,賀亦俠則去勸阻女賓客。結果男賓客那邊有幾個混不吝的,賀景航壓根攔不住。

加上這裡頭還有些沒受到邀請想過來蹭吃蹭喝的,場麵一度相當混亂。

眼看著其中一個不老實的要碰到陸雪綿的蓋頭了,賀夢笙趕緊喊了一聲。

賀亦俠立馬轉身,一個過肩摔,把那混賬東西摁在了地上: “乾什麼?想耍流氓?狗東西,你問過姑奶奶的意見了嗎?"

這人叫劉放,是朱歡的狐朋狗友之一,也是賀亦俠的同學,他老子是個不大不小的老團長,家庭條件還算可以,從小就喜歡到人家婚禮上騷擾新娘子。

當初也曾想不開要追求賀亦俠,被揍了一頓之後就絕了這個心思。現在被收拾了,他隻得趕緊求饒: "姑奶奶,輕點,尿褲子了你賠我嗎?"

賀亦俠最惡心這種不要臉的狗東西,立馬將他拎起來,丟出了院子: “滾,姑奶奶沒請你過來喝喜酒,從哪兒來的滾哪兒去。"

劉放捂著被摔疼的屁股,灰溜溜地走了。

至於其他人,一看賀亦俠發飆了,也不敢再往陸雪綿這邊湊了,隻管去鬨賀夢笙。

劉放的死黨王輝有意要替兄弟出頭,便看了眼院子裡正在洗菜的位置,走過去提起一桶水,準備澆在賀夢笙身上,回頭趁亂扒了他的衣服,叫他難堪,丟大人。

結果他剛把水桶拎在手上,就見一個嬌嬌俏俏的少女站在他麵前,淺笑盈盈的歪著腦袋他,又乖又可愛,簡直讓他的腦子一下迷糊了。

r />不等他反應過來,少女已經挽著他的胳膊,用軟勁兒卸了他手上的水桶,隨後拉著他往外走:"好哥哥,有個漂亮姐姐在門口等你呢。"

王輝就是個色胚,見這姑娘長得好看,腦子瞬間就轉不動了,整個人魂不附體,就這麼被郭欣然哄著,一路跟到了院子外頭,又去了遠處的小巷子裡。

可是再往前就沒有路了,他到現在也沒看到漂亮姐姐在哪裡。正納悶兒呢,後心就挨了一腳,直接撲倒在地摔了個狗啃泥。

沒等他爬起來,郭欣然便一腳踩在了他的後背上,蹲在那裡,掏出隨身攜帶的一把匕首,貼在了他臉上: "你想做什麼,想用井水澆我姐夫是不是?"

"姑奶奶,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王輝直接嚇傻了。

這都什麼事兒啊,賀家這邊的女眷怎麼一個個都是母老虎啊,這一腳又快又準又狠,他實在是甘拜下風。

隻得認慫。

郭欣然冷笑一聲,一手薅住王輝那幾乎遮住了眼睛的劉海,強迫他抬起頭來: "聽好了,我姐姐姐夫是我罩著的,你要是再敢動歪心思,姑奶奶就廢了你的命根子!"

說著,郭欣然直接把王輝翻轉過來,高高舉起刀子,作勢要廢了他。

嚇得王輝鬼哭狼嚎: "彆彆彆,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永遠永遠都不敢了。"

郭欣然並沒有立刻鬆手,而是故意把刀尖逼近了他的褲子,像一個玩弄老鼠的小野貓,等到王輝尿褲子了,她才笑眯眯地站了起來。

這時正好有人從巷子口經過,好奇地往裡麵看了眼。

郭欣然趕緊收手: “哎呀,哥哥你小心點,走個路怎麼都能摔跤呢?我扶你起來。這麼大人了,可不能走路不長眼,傳出去會叫人笑掉大牙的。"

路人沒有多事,瞥了一眼便走了。

郭欣然扶人扶到一半,直接撒手,揚長而去。可憐王輝,躺在地上還傻笑了起來。這小辣椒,夠勁兒。

他完了。

賀家院子裡,因為賀亦俠的勇猛,渾水摸魚試圖來婚鬨的那群混子都被趕走了。

剩下的都是正經受到邀請的親朋好友。

郭欣然蹦蹦跳跳的走進來

,沒事人一樣,找到陸雪綿後扶著她:“拜堂了嗎姐姐?我剛剛去上了個廁所。"

“還沒有,剛才太亂了,你姐夫被人圍著過不來。”陸雪綿握著郭欣然的手,她隻看得見腳底下的方寸之地,不知道該怎麼走。

至於原本扶著她的沈清,以及她公婆,也因為幫著驅逐那群婚鬨的人不在她身邊。她就這麼站在院子裡,等了大半天。

現在看來,事情已經平息下來了。

郭欣然笑著安慰道: “沒事了,那群人都被趕跑了,真是的,婚鬨最惡心了。姐你餓了嗎?我帶了太妃糖,等會拜了堂我給你剝。"

"好。"陸雪綿跟著郭欣然往院子中間走去。此時此刻,薑建華正在發愣。

他剛剛一直在門口盯著馬路對麵的許香迎,生怕她跟那個照相師傅打起來,以至於他在婚鬨的時候也沒顧得上幫忙,現在鬨完了,他才發現門外來了兩個熟悉又陌生的男女。

他打量著眼前的中年男女,猶豫半天才問道: “你們怎麼回來了?”

“我女兒結婚,我不該來嗎?”薑虹霓臉上還掛著淚,她對她這個大哥的態度不太好,一想到李冬妮做的那些事,她大哥就被她直接打成了共犯。

薑建華沒想這麼多,隻是歎了口氣: "該啊,怎麼不該來?我早就說過,當年的事已經過去了,組織上也已經給你們平反了,你們應該回來看看孩子。綿綿這孩子還是挺懂事的,就算一時接受不了,慢慢溝通,總會軟化的,畢竟血濃於水啊。"

"嗬,大哥你不用跟我們唱戲,大嫂不止一次地提醒我們,小綿花恨我們,還說你們大院情況類似的人家,孩子不但不認親生父母,還因為寄養的家庭想讓孩子回到親生父母身邊,孩子就鬨自殺。這種情況下,我們敢來嗎?”薑虹霓不打算再忍氣吞聲了。

這些年,一封封信,一通通電話,她不是沒有嘗試過,沒用。李冬妮雖然沒有明說,但是話裡話外都在嚇唬他們。他們不敢。

不相認,孩子平靜的生活就不會被打破,孩子就不用跟另外一個孩子一樣鬨死鬨活。他們隻能忍著,隻能憋著。

可是現在,已經完全沒有再忍耐的必要,她要撕開李冬妮的真麵目: “你要是不信,等我把她的回信寄給你,你自己看吧。"

/>"這不可能,綿綿不是這樣的孩子,我也不信你們大嫂會這麼說她。"薑建華不信。或者說,他不願意相信。

他看了眼旁邊的陸嘯川: "嘯川啊,這裡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等會兒拜完堂,我回去找你嫂子咱們當麵對質。"

"當麵對質?大哥,你還不知道嗎?她已經被拘留了,罪名是非法集資。另外,她隱瞞和侵占了我跟嘯川寄給孩子的撫養費和生活費,並夥同你的大兒媳跟二兒媳侵吞我們彙給孩子的一百三十萬嫁妝,彙款單還是你家老三親手從郵差手上搶走的。我不信這麼大的事你不知道,你也不用跟我們裝無辜,我們直接法庭見吧。至於這些年你們對小綿花的養育之恩,你們也可以起訴我索要報酬,咱們一碼歸一碼,讓法院來判。"薑虹霓跟陸嘯川是一路走過來的。

他們要看看孩子拜堂的現場,要親眼見證這一幕。

所以他們沒有趕上婚鬨,也不知道許香迎剛剛那狼狽又失態的一幕。但是,他們來得巧,正好遇到了薑建華。正好,還沒有拜堂。

薑建華聽完她的話,立馬否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又不是養不起綿綿,你嫂子沒道理拿了錢不跟我說,沒道理連孩子的嫁妝都要隱瞞侵吞。這事你們一定是被人蒙蔽了,你們放心,我會調查清楚,還你們一個公道。"

“公道?要不你去派出所問問大嫂,到底什麼才是公道。”薑虹霓冷笑一聲,拉著陸嘯川進了院門,不想再浪費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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