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武士的恥辱要用鮮血清洗(1 / 2)

“攝政王寬宏大量,孔氏又豈會不知趣?豈會不感恩戴德?”

孔府小花廳內,孔胤植與清齊魯巡撫王鼇永對麵相坐,二人可是老相識了。那王鼇永亦是齊魯人士,籍貫濟南淄川。

天啟五年(1625年)進士,曾任湖北宜城縣令,累官鄖陽巡撫。改任僉都禦史,通州巡撫,督治通州軍務。李自成攻陷燕京時,王鼇永並沒聽從崇禎帝命令,隨之南下,而是逃去薊州,稍後很愉快的投降了李自成。

被李自成任命為薊遼總督,才上任沒幾天,新老板敗退燕京,王鼇永掉頭就投靠了滿清。

現如今以戶部侍郎兼工部侍郎銜,率領井陘道方大猷、員外郎張審言、主事胡之彬、潘臣等人,招撫齊魯、中原。

所以他出現在孔府,與孔胤植把臂言歡,那是很正常的。或者說是必須的!

孔家人的影響力還是有的,這是‘大義’,有了孔家做代表,他的任務才能順利圓滿的進行下去。

而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有了孔家的公開跪舔,王鼇永接下的‘招撫’事兒簡直順利的一塌糊塗。輕而易舉的就安定下了半個齊魯。兗州府城滋陽不戰自破,知府鄧藩錫、同知譚絲無奈逃去淮上。

而濟南城呢,劉澤清是果斷降清。也虧得郭升是積年的老匪了,自身有股子勇力,兼之運氣還算好,從劉澤清擺下的鴻門宴裡脫身而出,雖然被砍了好幾刀,但總算保住了性命。

可濟南城也丟的乾淨利索。士氣本就不高的李順軍麵對著劉澤清的突然發難,敗得一塌糊塗。

兩軍火並隻半個時辰,數千大順殘軍就擁簇著重傷的郭升就狼狽而逃,向西躥去。劉澤清自然使人去追了,但更重要的還是向王鼇永獻降,當即便成了大清朝的齊魯總兵官了。

鄭芝豹此刻已經抵到了芝罘島,聽聞濟南有變的消息,立刻就使人告知李士元、何永清,勿要與郭升起衝突,令滿清坐享其成。自然也派去前往的大順軍說和,想來郭升也不是個莽夫。鄭家與李順間的默契早就生成,郭升也不是不知道的。

鄭芝豹的應對甚是得當,然而此時此刻,滿清於齊魯已成大勢。登萊還不說,隻看青州,方大猷與劉澤清進軍境內後就如入無人之境,所到之處,樂安、壽光、昌樂、淄博等地官員,非是棄官而逃,就是拱手而降。

郭升與李士元雖不見兵仗,但想要叫二者聯手應敵,則還不太可能。大順軍繼續南下,奔入了沂蒙山區裡,而李士元、何永清則固守青州城。

鄭芝龍是迅速聯絡曾櫻,同時膠州的江哲也興致勃勃的準備迎接著新的挑戰。

在北上之前,江哲實則是有兩條路可以選擇的。第一,留在鄭芝龍身邊,充作軍師參謀的角色,日後為官也是跟他現下的官職一樣,走文官路線,一如青史留名的那一個個智者;第二就是走出去。齊魯海岸曲折,有太多的地方可以屯兵固守了。隻要鄭氏水師還依舊是東亞地界的一霸,便就無須考慮後路斷絕。

江哲沒怎麼考慮就選擇了第二條路,而且在成山角和膠州之間,選擇了後者。這不是因為後者的初始規模大,兵強器甲皆多,而是因為膠州的前景明顯比成山角強。

後者距離芝罘太近,發展到頂兒了,也隻多是副位。

但膠州呢?那地方發展起來後,可一點也不會次於芝罘。不管是退守登萊,還是西進青州,膠州都大有可為,更彆說這裡還能從海路連通淮上。

危急的局勢會讓庸才惶恐不安,而能才卻可以透過層層危難,看到那寶貴的機會。

比如這個時候,在鄭芝豹與曾櫻在商談的時候,江哲已經傳令下去,緊張備戰了,而且是防禦戰。

誰都知道鄭芝龍‘衝冠一怒為紅顏’的梗,也就是說,鄭家僅有一些的水陸機動力量都投進了日本,韃子要不趁著大好機會發起猛攻,多爾袞就是白癡了。

偏偏金陵城內的袞袞諸公,連一兵一卒也不發入齊魯,聖人鄉梓都不要了。不,不止是不要了,連提都沒人提。所有人像是都把孔家給忘了一樣。

可見啊,這孔家對於朝廷,對於普天下的士子們來說,也跟那尿壺一樣。用著了可前,用不著時候就拋在一邊了。

畢竟現在的局麵跟當初韃子入塞的時候不一樣,韃子入塞時,攻勢再凶猛,所有人也都清楚他們終究是要走的。可現在,韃子豈是能走的?而且就孔家的尿性,怕是年前就跟韃子勾勾搭搭了。

這般局勢裡,江哲都覺得多爾袞要不暫停下對河洛李順軍的攻擊,而集中力量先來攻略齊魯,多爾袞都是一個智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