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他們她們到底是誰(2 / 2)

“將軍冤枉學生了。您看我把鄉梓賢達皆賣了個乾淨,怎可能還會隱瞞呢?將軍所言,學生實在是聽不懂啊。”

什麼石臼島寨,什麼小沙船,他真的不知道江哲在說些什麼啊。

“本總管在石臼島寨外海截住了一艘小沙船,內有青壯十餘人,豆蔻佳人十餘人,見了本總管就跟耗子見了貓一樣,是掉頭就跑,跑不掉了就將女子儘數殺死,自己儘數伏刀。他們是什麼人,打的是什麼主意,你作為地頭蛇就真不知道?”

“不知道,學生真不知情啊。”丁允登都要哭了,二三十條人命在如今這世道裡根本不算甚,但如此個死法直叫他想到了死士,那中間極可能還真有陰謀,而且是大陰謀。

死士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培養的。

可他也真的沒聽到一絲兒的風聲啊,“將軍冤枉學生也……”

江哲眉頭皺的緊緊地,這丁允登可能是真不知道,不然都到這個份上了,他繼續隱瞞也沒意思啊。

心中有些沉。

這丁家是日照士紳中扛把子的存在,丁允登又做了本縣縣丞。結果對小沙船一事卻半點也不知情……

一切的證據都表明,這‘小沙船’絕對有料,還是大料。可恨叫縣令那狗官跑了。

這一次次的想著小沙船的事兒,叫江哲也想到了‘死士’這個詞。

生命可貴,螻蟻尚且偷生,何況人乎?

不管是千古艱難唯一死,還是好死不如賴活,無不說明了人對生命的渴求。

這一出手就是十幾個死士,這是絕對的大手筆啊。

或許自己這次來日照,那最大的收獲不是打下了日照縣,叫降官和士紳們一個個都害怕來;而是在海上撞到了這艘小沙船,撞到了這些個屍體。

“總管……”

隨從的叫喊聲把江哲從內心的沉思中喚醒。

“仵作已經檢驗過了屍身。”

“傳他們上前。”

江哲要親自問一問。

於是,日照縣的三個仵作就上前來了,一個個倒並不害怕。他們是手藝人,憑手藝吃飯,不管明清,都要賞他們一口飯吃。

朱明規定:大州縣額設三名,中州縣二名,小州縣一名。仍各再募一、二名,令其跟隨學習,預備頂補。各給《洗冤錄》一本,選委明白刑書一名,為之逐細講解,務使曉暢熟習,當場無誤。將各州縣皂隸裁去數名,以其工食分彆撥給,資其養贍。

所以啊,這仵作的地位是不高,都是由地位低下的賤民擔任,仵作的兒子是不能參加科舉考試的。但官府還是很看重的。畢竟人命關天麼。這些仵作的能耐,與縣裡州府裡爆發的人命案子可是休戚相關的。

“小的們見過總管。”

“不用多禮。你們都說說看,都有什麼發現?”江哲一邊說著,一邊拿過一卷宗,這就是現下的屍檢報告了。

三個仵作彼此相互看了眼,最後由年齡最大的人來回話。“稟總管,小的們驗看了那些青壯漢子身上的疤痕,手腳、大腿、肩膀的老繭,還有牙口,可以確定裡頭有十人是軍伍強兵,或已經退出軍伍,但還是軍將大員的護衛,一直盔甲在身,且長期騎馬,刀弓不離手。”

這些個人身上的痕跡是很明顯的,身上的疤痕,手上的老繭,大腿內側和肩膀的痕跡,無不能證明他們的職業。何況隻看牙口就能知道這些人是經常吃肉喝酒的,不是軍中大將的近隨,哪有這麼好待遇?

“其他的呢?”

江哲記得那青壯男屍可不止十個。

“其餘六人更多是市井之人,身上雖有傷疤,卻與軍陣傷疤全然不同。且身型較之另十人普遍矮小。不常騎馬,更不著甲衣。”

江哲閉上了眼,這事兒似乎更複雜了。

十幾個男丁分成了兩撥人,一邊是軍中大將的親衛,這在北地很好找;而另一撥呢?怕多是南麵的接應之人派來的心腹了。

“女的呢?”

那老仵作也皺起了眉頭,“這些女子身上疑點也是極多。最重要一條就是,她們被殺時並沒有逃跑,更無有反抗。”這點隻看她們的頭發就能知道了,一個個跟案板上的魚肉一樣,等著刀子落下來。

“速去把那批進船倉的人給我找來。”江哲按了按眉心。這事情真複雜了。

女人被殺時候有沒有人反抗,那情況一眼就能看出來,船艙裡頭亂不亂,把人找來問一問就知道了。

至於接下老仵作所言的,這些個豆蔻少女一個個像都是富貴人家出身的,身上不止沒有傷疤,連乾粗活的痕跡也沒有,反倒一個個似都學過琴棋書畫。那是不是又習字練琴,仵作還是能看得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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