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中原有此帝王真我大清之福(2 / 2)

而且後者的數量在登萊士紳之中占據了大多數。原因不是登萊的士紳地主們心善,而是他們就在鄭軍的刀口邊,一個個唯恐被鄭軍清算了來,雖然城頭飄著清字旗,卻誰都不敢放肆。

但現在鄭芝龍已經不是在戳他們的肺管子了,而是直接操刀子切大腿,還是一切一對。

這可把那些‘良紳’們給逼瘋了,這是要他們命啊。

縱然很多人都怕死,可還是有不少士紳毫不猶豫地行動起來,組織家奴抵抗是其一,集群一處上新複辟的明字號衙門鬨事是第二,要不是韃子實在離得很遠,保不準都有人會與之暗通曲款,以待王師前來拯救他們了。

士紳地主們絕望了,老百姓們就高興了。

雖然這分到手的田地不算是他們自己的,這些都是朝廷的地,隻是朝廷把這些地租給了他們耕種了。但那也是天大的好事情好不好!

朝廷的官田才多重的稅賦啊?地主的地又是多重的稅賦啊?

比都沒法比的好不好。

現在官田隻要一成的農稅,就繳納一成,剩下的都是老百姓自己的。這消息傳出來後,登萊之地不知道多少老百姓都哭了。

這可是天上掉金子的美事,更美的是,這金燦燦的大餅直接掉到了他們頭上。

那些得知了宣告的農民們,哪一個還會去想地主,想秀才公、舉人老爺。實打實的利益才是第一的。

大明朝的田賦其實很低的,尤其是官稅,就算加上攤派也算不上高。老百姓饑寒交迫與田賦其實沒什麼關係,甚至是與想象中把百姓們都逼的沒有活路的苛捐雜稅也沒啥大關係。真正把他們逼到絕路上的,還是額外支出。

但是,往日裡他們一年的收獲一半以上都要交地租,可現在這些都省下來了。那省下的就都落進了他們自己的嘴裡。這就算還有那般多的苛捐雜稅和貪官汙吏的壓榨,他們覺得自己也能活的很幸福了。

鄭芝龍倒是叫人宣講苛捐雜稅和貪官汙吏被取消的取消,被砍掉腦殼的砍掉腦殼,然而百姓們都不相信啊。你不讓他們真正的享受一次‘真實’,他們就永遠也不會相信那是真的。

而鄭芝龍現下手裡的宣傳隊,也不足以讓老百姓們相信這一點,隻是一個計口授田,就已經讓宣傳部門忙的腳不沾地了。

最重要的是,現在他沒必要急著卻推廣這一切啊。

又不是要到夏糧秋收的時候,現在是十月裡,距離夏糧收獲的時候還早得很呢。

你就是給老百姓們說什麼是攤丁入畝,什麼是火耗取消,什麼什麼雜稅都給砍掉了,這都沒到收稅的時候呢,你急什麼急呢。

再直白點說,明年的時候你還在不在登萊吆五喝六的,那還保不準呢。還是先應付眼下的事兒,一步步的來。先把計口授田給搞定搞完美了,再來做其他的事。

也是因為這一點的不準確,那些個士紳們,真豁出去要跟鄭芝龍拚個魚死網破的並沒有幾個,大多數人還都在默默等候著他們的大清天兵,等候著大清朝的王者之師歸來。

“先笑不是笑,笑到最後才是笑。”等著俺大清天兵殺回來,那丟掉的一切,就叫那些泥腿子們都乖乖的給俺送回來。

對比滿清入關後的一係列政策,鄭芝龍這種奸賊才是士紳們恨之入骨的生死仇敵啊。

“鄭芝龍,真壞的比韃子都壞!”

鄭芝龍現在怕就是分化成千千萬萬個小人,那也逃不過漫天壓來的咒罵聲。

而就在鄭芝龍對著登萊的士紳們掄起屠刀的時候,燕京城裡的多爾袞正笑開了花,但他不是在笑話鄭芝龍,而是在笑話金陵城的崇禎帝。

對於南明朝廷的反擊,多爾袞先是不敢置信,繼而就是暴跳如雷。他也的確立刻派人告知多鐸和阿濟格,讓二人儘可能的結束與李順的戰鬥。但基於滿清對明軍的一次又一次的勝利,多爾袞雖然憤怒,但他絕不害怕。

甚至隨著丟城失地的消息不斷地傳來,他還哈哈大笑。

崇禎帝這蠢貨真是愚不可及啊。

明軍多路北伐,大軍也的確勢如破竹,輕而易舉的拿下了一個又一個州府。但隨著這些州府的淪陷,響起的不是士紳們對大明朝的歌功頌德,而是士紳們的怨聲載道,而是北地士紳們的哭爹喊娘。

北伐的各路明軍,簡直是把他們當成了案板上魚肉,任意隨意的宰割。

有消息說,現在都已經有大量的中原士紳逃過了黃河以北,還有大批的兗州士紳和東昌府、濟南府的士紳都在向北逃竄。

天見可憐,那魯西北和魯西南可是被滿清蹂躪的不輕,殺戮百萬絕不是笑話。但現在這些地方的士紳竟然在朱明和他大清之間選擇了大清。

這不是崇禎皇帝送上的一份大禮,又是什麼?

丟失了大片的地盤算什麼?隻要把主力從山陝抽調回來,哪怕便宜了李自成呢,隻要大軍在握,即便明軍都已經殺到燕京城下,他也有把握一戰克敵。

多爾袞根本不把清軍現在的受挫放在眼裡,空虛的中原和齊魯西部算個甚,他真正看重的是這些地方的士心。

大清入關這兩年裡,政策上的一次次懷柔,也隻能讓這些士紳暫時安分下來。兩年來潛移默化的效果都比不得崇禎帝的這一回北伐啊。“中原有此帝王,真我大清之福。”

何況任由明軍的百十萬大軍縮在長江一線,擁有地理地勢,便以防禦。還真不如放他們來到中原河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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