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積不善之家必有餘殃(1 / 2)

“自神宗皇帝後,礦稅(開礦、榷稅)皆罷。當今天子聖賢明睿,更不會再開那殘民害民之策!你鄭芝龍口口聲聲索要之欠稅欠款,老夫就難明了,我馬家欠了誰家的錢誰家的稅?”

馬行鳴這是在罵鄭芝龍了。

大明朝都沒礦稅,你鄭芝龍反倒向俺馬家來收稅,這是啥意思?

先前在招遠縣城,馬行鳴為了鼓動其他人與自己一塊豁出去乾,那是相當賣力的。可惜,沒人願意跟著他一條路走到黑,反倒有些人還勸他暫且避一避,隻帶些便易攜帶的細軟,快馬逃去黃縣的了。(黃縣與登州皆在曾櫻的治下),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讓馬行鳴氣憤不已。

這些人說的輕巧,可他們自己怎麼不逃啊?

馬家要是這麼一崩一分,日後要重新聚起來可就難了。更不要說馬家的老宅,馬家的礦山和城中的店鋪了,自己走的輕鬆,再回來時候,即便鄭家人已經離去,東西也極可能就不再是自己的東西了。

怒氣衝衝的返回家中,旋即偌大的馬家或是有旁支遠房子弟外遷,逃奔登州、黃縣,當然內裡也少不了一二嫡係子弟。而大部分人都湧到了眼前這個城堡裡。

一座建在小山頭上的城堡。

地勢不算多麼險要,因為這座小山也不過三五十丈高。四麵也都不是懸崖峭壁。如此的小山包在招遠礦區太常見了。

沒人知道馬家為什麼在這地方建造這麼一座堅固的堡壘,要是說隻為了防備近些年的亂世,那也有些大材小用了。

因為如此堅固的堡壘,隻要人手充足,糧食、水源不缺,可是比一座縣城都難攻破。

現在縮進堡壘裡的馬家人就是人手充足,且糧食水源不缺。

如果是早前的小袁營,袁剛是絕不會招惹這種人家的,因為就小袁營的能耐,如此堅固之地是根本打不下來的。

但是現在,現在的袁剛跟之前相比,那最大的變化還不止是手中武力的變化,而更多是開了眼界了。

馬家人手中的火槍和小炮在早前的袁剛眼中是無可抵擋的存在,但現在他卻知道了盾車的妙用,更不用說他手下的警局總部裡還有一個隊的真正精銳,這些都是正規的鄭軍士兵啊。

手中配置的不止有虎蹲炮,還有四門臼炮。

當前去勸降的人被馬行鳴的一通大罵還有城頭上響起的槍炮聲給趕回來之後,戰鬥就正式打響了。

馬家人自然聽到了下麵響起的和呼聲,但自持城堡堅固,一個個是放肆的很。

口中不乾不淨的叫罵著,一個特彆囂張的家夥,居然還褪下褲子當眾朝這邊撒尿,實在是狂妄到了極點。袁剛倒沒怎麼在乎,他殺出身啊。縱然小袁營起義的時間有點晚了,但好歹也在義軍序列裡混了兩三年,什麼沒見過沒聽說過啊。

但旁邊的鄭軍隊官眉頭一皺,朝旁邊一名士兵點點頭。

小夥兒立即平端起手中的線膛槍來,槍托抵住右肩,隻略一瞄準,砰的一聲,那個有露鳥癖好的家夥就慘叫著倒了下去,城頭上登時一片大亂。

太慘了。槍子正中會陰……

剛剛還囂張的罵罵咧咧的人頭,瞬間全都縮下去了。

“很好,就這樣打,看準了領頭的,彆讓他們起勢就行。”

袁剛滿意的道。

他們現在距對麵的寨牆約有六十丈開外,這個距離絕對是超出了對方手中任何遠程武器的射程,彆看剛才高牆上那幫兔崽子活蹦亂跳,又是開槍又是放炮的,可他們手中的火器那都是“大明”版本的,聽個響就好了。根本就沒一發彈子槍子能射到麵前來。

反倒是這邊,六十丈依舊在線膛槍的射程之內。在隊官的指揮下,隊伍裡的五個狙擊手,就開始了對城頭上實施火力壓製。

雖然隻有五杆線膛槍,但一槍要走一條命,對於馬家這群烏合之眾言,那可就閻王爺的請帖,連著死了幾個人後就再沒誰敢探出身子對外頭開槍打炮了。

槍聲並不密集,這殺傷力卻是實實在在的。

馬家人根本沒有任何手段抵抗他們的狙擊,任何膽敢在這一段城牆冒出頭的人,腦袋隨時可能開花。僅僅兩三輪之後,那麵城牆上就空無一人,再也沒人敢用自己的腦袋來賭這邊的槍法了。

隨即,袁剛帶來的本地警察們就推著一輛輛厚實的盾車直接衝到了馬家城堡下。這地兒可沒護城河,這是山上,能打出山泉,就是馬家的幸事了,可沒本事搞護城河。

盾車後頭是一排排火槍兵跟著,一杆杆火槍直指城頭。三五人一隊,隻要有人敢露頭,就立刻齊齊開槍,攢射去。

再有兩人帶著火藥包自從城門處,這是要搞爆破。

隻不過袁剛並不覺得炸開了城門之後就能如意的,馬家人也不是傻子,怕是早就將城門洞堵死了。

而且馬家這座城壘設防堅固,地勢又高,居高臨下禦敵,說真的,隻是待敵人接近後投擲滾木礌石,都能叫敵人碰上一頭血。

可那對比的都是往日裡的明軍、民軍以及亂民,絕不包括鄭軍。

一杆杆火槍封鎖了城頭,就看誰個敢露出身子,舉著笨重的滾木礌石向下投擲?下頭那一杆杆的火槍可不是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