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瘋了他們都瘋了(2 / 2)

譚泰興奮的高呼著,身後上千騎兵也全都興奮的歡呼起來,那馬隊還沒有殺出,聲音先就傳到了由比正雪的耳中。

讓他臉色驟然一變,再也不負先前時刻的自信。

“王爺……”伊爾登小聲的叫道豪格,“這譚泰近來與鞏阿岱等人,……頗有些不穩。您何以還叫其建功?”

秉著叛徒比敵人更可恨的觀念,伊爾登真恨不得立馬見到譚泰騎馬摔死,就像前麵的何洛會一樣。

“就是因為他已經有些不妥當了,才隻能如此!”豪格臉上閃過一層陰霾。

滿清入關以來,多爾袞的威嚴是與日俱增。不止是何洛會這個叛徒,譚泰與鞏阿岱,還有冷僧機、錫翰、巴哈納、拜尹圖與內大臣西訥布庫等兩黃旗大臣,現在都倒向多爾袞的傾向。至於宗室內部支持多爾袞的力量就更多更大了。

要不然,之前的與明軍大戰時候,豪格能不明白在齊魯與鄭芝龍死磕是下下選擇麼。如果可以他也想踢開阿濟格,自己主導大軍展開反擊。那先前阿濟格多麼光彩?

隻是實力不如人啊。

帝黨如果能擰成一股繩,那還真不怕多爾袞。然而順治帝的存在叫帝黨先天的分裂成了兩撥,就像他身邊的伊爾登,這家夥在麵對譚泰之流的時候自然是傾向於豪格的,可在豪格與順治小皇帝之間,伊爾登與他哥哥圖爾格那就都是堅定的擁皇派。

哪怕在皇位未定時候,他們兄弟都是豪格的支持者。但隨著順治的登基,圖爾格、伊爾登迅速倒向了順治和布木布泰母子。

即便順治帝登基之後,朝堂大權都被多爾袞奪去,小皇帝現在隻是一個橡皮泥章,圖爾格、伊爾登和圖賴這些人也會緊緊地簇擁在順治帝的周遭,在敵視多爾袞的同時,也暗中警惕著豪格。

這兩年裡豪格為甚麼變得乖覺來?那一大原因就是實力不如人。早前他在兩黃旗的一些死黨鐵杆們,都被多爾袞給砍了。現在真正能為他所用的還是自己所領的正藍旗。

譚泰可不清楚自己離開後,豪格那裡竟然發生了如此的一幕。但即便是他知道了,那也無話可說。

多爾袞現今威風凜凜,大權在握,兩黃旗的文武大臣近來已經被他發作了好多次。正黃旗的大學士希福以偽傳多爾袞語而罷官,沒收家產奴仆。希福的侄子索尼也是堅定的擁皇派,對多爾袞素來不滿,便就有人揭發索尼妄言,說索尼詆毀多爾袞,“所攻克的燕京不過空城一座,剩下的隻是流賊,何功之有?”還說索尼曾令人在內庫鼓琴,在禁門石橋下捕魚,在庫院牧馬,在朝門擊鼓作戲等等。多爾袞以此震怒,將索尼打入了死牢。

結果法司詢於圖賴、鞏阿岱、錫翰、冷僧機等兩黃旗大臣,沒人承認索尼如此言語,但刑部官承多爾袞之旨,還是議索尼三罪論死,冷僧機、鞏阿岱、錫翰、塔瞻等坐以包庇之罪,分彆議以革職、鞭責、罰銀等等。

最後多爾袞見此案頗冤,無法服眾,便發下諭旨:“索尼應依擬處死,念於朝廷效力有年,姑免死,革職並牛錄任,著當差,永不敘用。圖賴、冷僧機、鞏阿岱、錫翰、圖爾格、塔瞻、巴泰、巴哈、德馬護等本應依擬,故免罪。”

如此的動作自然不能讓兩黃旗大臣們降服,但一次不行兩次,兩次不行三次,三次不行四次……

那圖賴功勞大,以四罪免死贖身,塔瞻從寬免革,錫翰革去公爵及議政大臣職銜,贖身,黜為平民,幾人的兄弟子侄中為侍衛者全部革退。其他還有圖爾格戴罪立功,其子科普索被革職,其弟遏必隆免死革職,沒收其母子家產一半,奪其所屬牛錄人丁。

這一連串的打擊是從早到晚,連綿不絕。雖然一些大臣在被革職一陣後就會重新啟用,比如在大學士希福和錫翰,滿清入關根腳還淺,到處都是用人之地,豈能把文武大臣白白空置?真要這樣了,紫禁城內的布木布泰怕都不願意了。

但即使如此,很多人也受不了如此的折騰。在多爾袞的頻頻打擊下,一些黃旗大臣就投靠了或是露出了投靠多爾袞的苗頭,如何洛會,如拜尹圖、鞏阿岱、錫翰、席訥布庫、冷僧機等。當然還有譚泰!

“王爺,王爺……”伊爾登的焦急喊聲驚醒了豪格,從回憶中驚醒的他茫然的望著伊爾登。後者一臉的焦急,這是為何?

“譚泰,譚泰死了!”

伊爾登就急的直跳腳,譚泰帶去的上千馬軍裡,可有三四百兩黃旗馬甲。那是隨著譚泰最先衝入了混亂的鄭軍當中,然後被一聲聲爆炸全部吞沒了。

“譚泰死了!?”豪格像是聽到了世間最不可思議的事兒,又像被黃鐘大呂震響耳邊,整個人猛然清醒過來,迅速扭頭去看前方的戰場。

“板載,板載……”

一聲聲瘋狂的叫喊聲中,一個接一個的挺身隊士兵點燃了身上的手雷。

他們已經來不及整隊了,也來不及逃跑了。

雙方五裡還不到的間距,對於疾馳的戰馬而言,那也就是三五分鐘的事兒。真的是眨眼就殺到。

這麼短的時間根本就不足以叫零散混亂的挺身隊士兵們重新的收整起來,那幾乎就是說他們敗定了。

然而這些個武士們在發現自己的糟糕處境之後,他們並沒有逃跑。不說逃跑也難逃出一條性命,就是說那逃跑後的後果,也不是他們可以承受的。

在逃跑和拚死之間,一個個人全都義無返顧的選擇了拚死。

因為他們死了,他們的家人就‘升天’了。而他們要是逃了,那不僅自己會被按照逃兵處置,他們的家人也將無法離開日本那爛地方,甚至連高額的撫恤金都會沒有。

這是任何一個挺身隊員都無法承受的損失。

相比來,他們的一條命又算的什麼?

“板載——”一個手中握著兩個火花哧濺的手雷,胸前掛著的彈兜裡也有兩枚手雷的火繩在嗤嗤的燃燒中的挺身隊員,滿臉猙獰的向著清軍馬軍衝去——

“瘋了,他們都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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