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國難之際(1 / 2)

“那子扆就給汪相公回信一封,說本王奉使北上,剛至磁州,便染風寒,正是養病,不得北去,且聞敵兵已南渡,故已然上書東京,以俟聖裁。可不敢南返!”

趙構記得,汪伯彥可是曆史上南宋初開時候的重臣,加之汪現下手握兵馬,趙構沒必要跟汪伯彥鬨得生分來,就借口身負聖命,用趙桓把之頂回去了。

然後就一門心思的在磁州耐心等待著東京城的聖旨,各路消息爺爺是源源不斷的傳入耳中。

那有北路王淵韓世忠的捷報,繼慶源一戰後,王淵韓世忠又在滹沱河打了個勝仗。

卻是斡離不引著東路金軍主力南下後,真定燕山金兵空虛,但金人素藐視宋兵,雖人少卻驕橫如故,頻頻出動小股兵馬入慶源府境內搶掠燒殺。

王淵遂帶兵直赴滹沱河,與上千金騎迎麵撞了個正著。

前軍被輕易殺潰。

王淵倒也是條漢子,沒有掉頭跑路,而是帶人搶占高坡,豎起了自己的大旗,列陣其上,觀而不動。又派出韓世忠引十餘驍勇之士,把河灘上散亂的宋軍組織起來,得眾數百,讓他們列陣擊鼓呐喊。然後,韓世忠又親率幾名敢死勇士,徑直衝入金軍隊陣之中,專砍打旗的金軍,連殺幾個之後,其餘舉旗的紛紛將旗放倒,河邊的宋軍士卒擊鼓高喊:“金軍敗啦!金軍敗啦!”傾刻間金軍大亂,王淵率占據高地的宋兵自上而下殺來,金軍丟下三二百具屍體,亂紛紛向北逃去。

戰果一樣不大,可在眼下萬馬齊喑的環境下,那就是十分榮耀。

趙構伺機寫了兩封親筆書信,還備下了兩份薄禮,以個人名義使人送到慶源。

書信不長,隻是誇說王淵是國家柱石,韓世忠是當世虎將,兩份薄禮更是真正的薄禮,但受到書信和禮物的王淵與韓世忠卻全都笑開了花。

這是榮譽啊。

而南路的消息呢,兩方麵,一邊是河洛,趙桓任命的西路總管王襄(知河南府王襄)麵臨著金兵壓境時候,接到趙桓的勤王密詔後主動放棄西京。但他不是開赴東京勤王,而是一路往南逃去。永安軍、鄭州等地,皆相繼投降。

老趙家的皇陵都被金兵給控製了。

據說當年趙老大可是計劃著遷都河洛的,所以皇陵距離洛陽更近。

但王襄這麼一逃,河洛被金兵輕易拿下。宣祖(趙弘殷)永安陵、太祖(趙匡胤)永昌陵、太宗(趙光義)永熙陵,真宗(趙恒)永定陵、仁宗(趙禎)永昭陵、英宗(趙曙)永厚陵、神宗(趙頊)永裕陵、哲宗(趙煦)永泰陵。帝陵旁還有後妃、皇室、皇族和未成年子孫墓以及功臣墓,共有三百多座,百多年時間裡,鞏義已經形成一個規模龐大的皇陵區,是全落在金人手中了。

——早前耿南仲、唐恪等雖然遣散了東京彙聚的各路兵馬,甚至在金軍到來前夕還下令各地方州府兵馬不得擅動,但到底也不是全無戒備。

在開封府周遭增設了四道總管,任命大名知府趙野為北道都總管,河南知府王襄為西道都總管,鄧州(南陽)知州張叔夜為南道都總管,應天(商丘)知府胡直孺為東道都總管。

可金兵壓境,趙桓再下手令催四路總管入京保衛時候,趙野如若未聞,王襄率軍南逃,距離最近的胡直孺倉促間率七千軍兵義民來援,卻兵敗被俘,隻有張叔夜帶著一萬多人浴血而來。

王襄那狗頭,不戰而逃不說,南逃途中與北上的張叔夜軍撞了個碰頭,卻也死活不願去東京。

萬幸西路金軍的統帥是粘罕,嚴令諸兵騷擾陵墓,任何人不得劫掠陵廟裡的器物。還率領高級將領們拜祭真宗和仁宗陵墓,禮節非常恭敬。

但也有消息說,粘罕固然拜祭了真宗和仁宗陵墓,卻又似要毀掉太宗和神宗陵墓。

趙構心裡估摸著,粘罕這般做多還另藏著深意。

真宗是簽署了澶淵之盟,仁宗更是以愛好和平著稱,死訊北傳,連遼人都失聲痛哭。倒是趙老二和宋神宗,多次舞起大棒。

粘罕如此區彆對待,十有**是在向趙宋表明一種態度。

怕是這個時候金兵也沒想過能拿下東京城吧。

可不管怎麼說,隨著王襄的這麼一逃,河洛落入了金兵的手中,東西兩路金軍會師東京城下已經無可阻攔了。

偏偏東京城傳來的消息是,趙桓君臣至今也沒有放棄與金國議和的念頭。

金軍前鋒都已經殺到城外了,他們還不以軍情緊急宣布京城戒嚴。而是封鎖消息,不說金人已經到了京郊,而是以防火為由,命令保甲、軍人、百姓、僧人、道士等等悉數登上城牆,守衛京都。

然後下令耿南仲和聶昌以通和國信使為名,立即出發,分彆出使宗望和宗翰軍中,負責辦理割讓河北與河東事宜,以使金軍停止進兵。

趙桓對停戰還抱有一定的幻想,幻想著,金人在得到河北與河東地區之後,能罷兵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