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黃袍加身(2 / 2)

這一仗贏了,還贏得很乾脆。趙構自就進一步的把握了軍心,甚至還坐實了他得了老趙家的祖宗賜法的傳聞,這對趙桓而言可不就是火燒眉毛一樣的威脅了麼?

他才是大宋的皇帝,結果祖宗卻沒把破金妙法傳給他,而是傳給了趙構,這是不是能說明什麼呢?

趙構跟京城內有著消息往來的,誰叫粘罕、斡離不主動把套在汴京城的大網給放鬆了一些呢,這幾日裡汴京城內外聯係暢通著呢。

趙構甚至都知道粘罕、斡離不把什麼東東透給了趙桓聽,趙桓心中又一度生出了什麼打算。

所以,今後這對他最為致命的威脅似乎已經不再是金人,而是東京城裡的趙桓了。

韓公裔臉色也嚴肅了起來,他很清楚自己的身家性命早就與趙構緊緊地綁在一塊,根本下不了船的。更了解北宋的政治事態,明白趙構話裡的意思,自然是全心全意的為趙構著想。

如今汴京城的那位官家,彆看人對著女真韃子的時候很軟很怯,可對自家人的手腕卻強硬的很。

據說太上皇都被他關在龍德宮很長一段時間了。

趙桓明著歡迎老爹回汴京,而趙佶呢,也拿出了道士替自己寫給上天的青詞(裡麵寫有自己退位後,絕對不再過問政事的話),派人先行一步,送到汴京,並讓大臣們傳看。在回京之日,也頭戴玉並桃冠,身穿銷金紅道袍,出現在汴京舊臣麵前的宋徽宗,不再是皇帝,隻是一個道士的模樣。

臣民麵前,這對天家父子,那是好一派的父慈子孝。

可趙佶一旦入了皇宮大內,趙桓就立刻翻臉不認人——將自己的父親幽禁在龍德宮。

為防止他複位,趙桓先將趙佶身邊的宮女、太監和侍衛,全都換成了自己的手下;接著,大臣裡頭誰得到了趙佶的賞賜,必須要上交;最後,他還要和自己的父親劃清界限。

比如到了雙十天寧節時候,趙佶為了改善父子關係,特意在龍德宮中設宴,父子對麵坐下,趙佶親手給兒子倒了一杯酒,可是趙桓卻視而未見,這道理很簡單,他怕酒裡有毒,根本就沒有喝。

(天寧節——徽宗生辰。查宋史記載趙佶出生在農曆十月初十,但又有記載說他是五月初五日生的,為避俗忌,改作十月十日為天寧節)

連自己的老爹他都敢幽禁起來,都能如此狠手對付,對自己的異母兄弟,趙桓還會手下留情嗎?

趙構要一旦落進他的手裡,怕就不止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幽禁了,而是毒酒一杯了。

“汴京城大王是一定不能進的,隻叫人往城內送去捷報就是。而至於金兵北去後,官家宣召,那也是推脫了了事。就借口說要破滅金賊,光複河山,圓祖宗之願。諒官家也說不出個否字,其他的大王就一概不聞。”韓公裔先就想出了一個招來。

這一招不算稀奇,趙構心中也是這麼想的。

韓公裔也是知道當初那場神異的內幕的,很清楚,隻要趙構願意,隨時隨地都能再搞出一場神異來。這就是最好的借口!

“大王現有神異在身,人不敢欺;更大破金兵,威望高隆。隻要坐鎮軍中,眼下的十萬大軍便就是大王的掌中之物。而隻要握著兵權,官家又能如何?”

“實大王今日亦如太宗當年,不進則退也。”

韓公裔口中說著是宋太祖,腦子裡卻直想出了‘黃袍加身’四個字。

昔日安重榮有言:天子兵強馬壯者當為之。

眼下就是這個道理。

更彆說眼前的康王還有天命神佑在身,有大敗金兵,解汴京之圍的功勞,這聲望已經不小,日後再收複北地,甚至是收複燕雲,則想不為天子都不行。

那時候就是真正的眾望所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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