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殺韃子可真痛快!(2 / 2)

直到鼇拜軍逼到百步左右時,李武才吆喝一聲,引著手下人倒退去。但鼇拜卻半點不見勒馬,依舊打馬如疾風。看那架勢,顯然是真把圖賴的話當真了。

阿爾京阿在後陣看了忙向圖賴諫道:“梅勒章京大人,我大清兵馬雖是厲害,可鄭芝龍部槍炮也犀利的很,鼇拜大人這般衝殺過去,為了幾個尼堪首級而折損了精銳,實得不償失啊。”

“阿爾京阿,你這話說的有道理,但此一時彼一時懂不懂?”圖賴咋聽人進言,殺意騰騰,但轉瞬就按捺了下。畢竟阿爾京阿這話說的有道理,滿洲精銳不是跟那些汙泥一樣的尼堪能比的。

“連帶這一戰失利,我大清已經在鄭芝龍手下連敗六陣。彼軍士氣沸騰,軍心正銳,非是如此尼堪們如何敢向我軍行挑釁搦戰之舉?此刻其又以頭顱相激,縱然有激將之意,我卻也不能不應。不然我軍士氣必受大挫,明軍士氣則會更勝,兵鋒更銳。屆時我等還如何能破敵?”

鼇拜這一支軍就是不惜代價去殺人的,也是圖賴的振奮軍心之舉。因為戰場上留下的人頭非漢即蒙,可沒有滿軍旗的。

滿洲大爺們提著腦袋去給你們報仇,尼堪們能不感激?蒙古人能不滿意?

此刻的戰場上,大炮無聲,鳥銃無言。隻有二十多光頭兵在向牛莊疾奔,背後則是鼇拜帶領的近百八旗鐵騎追來。

而他們的儘頭,在那道矮矮的胸牆前,兩隊明軍已經肅然挺立。

一支支長槍斜刺著青天,背後一排排鳥槍兵豎立,手執著加刺刀的魯密銃的他們,曆經了北上以來的幾戰洗禮,現如今已經有點銀樣鑞槍頭向真槍頭轉變的苗頭了。便是明確的被指示要去阻攔韃子的騎兵,一個個也不見太慌裡慌張。

“殺,全力衝擊,一舉破陣!”鼇拜見了出擊的兩隊明軍不僅不怕,反是大喜。直想著能將兵一舉殺將進去,那一場大勝還不是唾手可得?

五百人雖然遠比他身後兵馬要多,但一百八旗勇士會擊不敗五百明軍嗎?開什麼玩笑。一個八旗勇士能打十個,不,是二十個尼堪。

尤其眼前的五百明軍中大半都是鳥槍兵,那就是打五十人也不在話下。

而殺敗了他們之後,把敗兵驅之向前,牆後的明軍必定嚇破膽,隻要圖賴能及時進兵增援,或許牛莊都能被趁勢一戰而下呢。

心裡美滋滋的鼇拜對於前方的長槍鳥槍半點也不懼怕。就是身後的一騎騎八旗兵們也都信心十足。

而等到鼇拜距離明軍隻剩下五十步左右的時候,弓弦被拉起,咯吱咯吱的聲音連綿不絕。不得不說,對於用弓的老手而言,弓箭的威力實在勝過鳥銃十倍不止。

稍後,無數彈棉花一樣的弓弦振動聲響,猶如蜂群飛過,箭支也同時升上天空。

一支支利箭從八旗兵隊列中飛起,直向著明軍隊伍落下。而二者之間的光頭兵們這已經被徹底藐視。洪亮的口號聲音也在明軍隊列中呐喊,一排黑色的火槍被端了起來,黑洞洞的槍口對準這邊,卻仍然沒有一個人開火。

箭矢落下也沒能讓他們動搖。那些明軍隻露出一個個戴著鐵盔的腦袋,拜都在人縫中看到對麵飄動的一片紅纓,莫名感到一陣心悸。

直到二者的距離進到了三二十步,李武他們已經向兩邊瘋狂的逃去。明軍隊列裡一聲嗩呐響。清軍對麵瞬時間火光連成一片,伴著爆響出濃重的白煙,從空中看去,猶如憑空升起一條白龍來。

一顆顆鉛彈瞬間飛越彼此間的距離,輕鬆撕裂了戰馬的肌膚血肉,乃至是馬背騎士身上的棉甲。

鼇拜身邊一名巴牙喇兵被一顆鉛彈正中胸前,穿透了鐵甲後卻並沒穿透內裡的棉甲和鎖子甲。然而,人倒黴喝口涼水都塞牙,這人如受鐵拳重擊,雙手丟開弓箭就抱住馬頸,吐出一口血來,才要緩一口氣,坐下戰馬就一個哀鳴,直攢到地上。

後頭一騎騎八旗兵馬術再秀,事發突然,如何都能避開?

馬蹄聲滾滾,地上隻剩下了一大攤血肉。

三排火槍連環打過,清軍隊列直倒下了一半還多。整個隊列的前方根本沒人能完好無損。

鼇拜也遭受了與那巴牙喇兵同樣的命運,並且更是倒黴,誰讓他衝在前麵呢?幾排槍子打過去,鼇拜戰馬倒地,他的脖子在落地的一瞬間就完全給擰斷了。

這個在正史上很是有一筆記載的鼇少保,就把性命葬送在了這兒。

受創甚重的八旗兵支撐不住,紛紛回馬跑路。慌亂中都沒有發現他們的巴牙喇纛章京已經掛掉了。

“可惜我軍精騎不能派上場,不然,定叫這些韃虜一個也逃不了。”城頭上,鄭成功痛心疾首道。

鄭芝龍卻已經滿意的很,“為父可沒料到施富能如此快就送人來。”胸牆、壕溝上雖留有多條通道,卻隻能行人,容不得戰馬從容突馳。

“不過這殺韃子可真是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