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多爾袞(1 / 2)

新官上任三把火,這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真理,因為沒人想做彆人的影子,不然“曹隨蕭規”的典故就不會被千年傳唱了。

多爾袞就絕對不願意長久的生活在他八哥(黃台吉)的陰影之下的。他必須在黃台吉留下的基業的基礎上去的更進一步的發展,這樣他才能真正的成為大清的無冕之王。

去歲冬季裡對明軍的零星攻打隻是開胃小菜,戰局也始終保持在關外範圍,可進入到十七年後,多爾袞就開始對關內虎視眈眈了。

每天都在注視著關內的局勢變化。因為範家傳入來的消息讓他感覺到驚喜,大明王朝這個雖然衰弱卻無比龐大的怪物,忽的迎來了自己的雪崩。

多爾袞看到了一個契機,一個讓大清脫胎換骨的契機,也是一個叫他徹底脫開黃台吉陰影的契機。

他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如是,關於燕京朝堂上的忙亂舉措和種種紛爭,以及“流賊”的進展,幾乎是每天或每隔三兩天就會被送報到盛京,先密報到兵部衙門,隨即火速稟報到睿親王府。多爾袞天天都在考慮要怎麼借這個機會率大軍進入中原。

他並不把李自成看在眼裡,能被洪承疇和孫傳庭打的大敗的隊伍,靠著一時天幸而成就一番事業的主兒,有什麼可怕的?

李自成當初被洪承疇打的隻剩下十八騎逃入商洛山,洪承疇被調離關中後才敢走出來興風作浪,他手下的隊伍再能打又如何能比得過大清二十年征戰所練就的無敵大兵?

而此時的明朝當局因自顧不暇,已經沒有時間考慮滿清的動靜。

事實上燕京城內對於是否征調吳三桂入衛京城的爭論已有定論,崇禎帝征調大軍的旨意都已經下了。

所謂,寧遠孤城,其勢必棄。今日棄之為棄地,明日棄之為棄人。棄地已不可,棄地兼棄人更不可。吳三桂勇將宜收用,不可委之敵人。今寇旦夕至,若使來捍京師,一舉兩得。

哪怕吳襄獅子大張口,百萬軍餉嚇了他一跳。

鄭芝龍人才到滄州,便就聽聞了這消息。崇禎帝不止給吳三桂下了詔書,那詔書還發到了鄭芝豹的手中,讓他帶領兵馬一同南撤到山海關啊。

鄭芝豹看著詔書嗬嗬笑,當然不會聽命,覺華島是鄭家在關外的根基,島上儲備了大量的軍需物資,一遭撤退,豈不是都要儘毀?

而李自成,一則被一年多來軍事上的不斷勝利衝昏了頭腦,二則目光短淺,不懂得他東征幽燕進入北京以後的強敵,並不是一籌莫展的崇禎皇帝和好比日落西山的大明朝廷,而是崛起於遼東的、對關內虎視眈眈的所謂“東虜”,所以對關外的情況知之甚少甚或全然不知。

他的腦子裡,他的眼睛裡,所能看到的敵人中就沒有滿清韃虜。因為雙方無有交兵,自然就無冤仇。又如何能料得到,自己早就被多爾袞釘在眼中了。

從黃台吉士氣,滿清就一直在密切關注著中原的農民軍,在他們的眼中,後者乃是他們的天然盟友。現在,這個天然盟友在不自覺中已經進化成了滿清的競爭對手,二者的目的都是要奪取大明江山,唯一的區彆就是李自成還不自知。

黃台吉突然病逝至今,半年光景已經過去了,滿清內部也已經形成了一種較為穩固的政治格局。

以肅親王豪格為首的兩黃旗正藍旗一派和多爾袞三兄弟的兩白旗一派勢均力敵,可是多爾袞有小皇帝的老娘在宮內的支持,哪怕是似近似離,故握著權柄。濟爾哈朗近來又多做縮頭烏龜,他與多爾袞雖都是輔政親王,但絕對不敢跟多爾袞爭鋒的。與代善的兩紅旗保持一定程度的默契,算是中立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