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當官的在回流(2 / 2)

當下滿意的笑了。

號角聲響起,大順軍分開了軍列,大兵一動,聲勢可不小,立即就被周毅探知,火速報給了鄭芝龍。

“唐通?”

這人也是一員老將了,名頭也不小,地位也很高。做過宣化總兵、密雲總兵、薊鎮總兵等要職。都在京畿周遭,地位遠比之前鄭芝龍這個閩地總兵要重要,手握兵權,舉足輕重。

可要說到他的戰績功勳麼,不是鄭芝龍看不起他,這次追來的三總兵裡,他最瞧不上唐通。

唐通的兵馬也是幾經遭受創傷後的隊伍,雖然隻有八千人,卻也不儘是老兵。

他在行軍路上抓了一些青壯和奴仆,那婦人們自被他拘在後頭,男仆就跟被抓的青壯一樣,隨軍勞力之餘,現在還要走在軍列的最前麵。

這些人之後才是唐通的兵,先是新兵,後是骨乾老兵,最後是家丁。

這就是眼下時期很多將領的作戰方式,跟著李自成、張獻忠他們打了十幾年仗,明軍打著打著,似乎自己也變成流寇了。

舉著青色的大順旗號,唐通大軍黑壓壓的從東岸向平通橋殺來,河西岸則隻有千八百人在應負著。

“果然沒大炮!”鄭芝龍臉上露出笑來,沒大炮就好,唐通沒大炮,那就該他的大炮發話了。

隨著唐通軍逐漸靠近來,兩軍的距離從兩裡變一裡,然後再變作百十丈。

鄭軍的火炮開火了。

隆隆炮聲中,鄭芝龍軍平通橋陣地上泛起道道白煙,一個個仿佛成年人握緊的拳頭似的死心炮彈呼嘯而出,朝著對麵唐通軍飛去。

最前列的替死鬼們還沒看清楚鄭軍的人臉,便遭遇炮擊,登時發出一片驚呼。

很多人下意識的就要逃跑,可當前的兩個被人群中留作監視的唐通軍士兵刀槍齊下,一個腦袋滾地,一個被串了個透心涼,登時嚇住了所有人。

實心彈不能爆炸,但卻會在地麵上翻滾彈跳,這些炮彈在空中原本是看不出軌跡的,但落入人群之後連翻帶滾,馬上便在人群中犁出一道道血色溝槽。

在藥粉爆炸所帶來的巨大的動量麵前,人體就如同豆腐一般脆弱,披再厚的重甲都沒用,何況是沒有披甲的人呢?

那基本都產生不了傷者——要麼沒被碰到,一點沒事。要麼被碰到,那就沒命了。

但凡被炮彈沾上一點邊,即使沒當場斃命,也是缺胳膊少腿的碎骨裂肢之傷,在這個年代就是必死無疑的。人群裡的唐通軍監兵也不會容忍他們一聲聲的慘叫,憑白降落士氣,立刻就上前補刀,殘酷的很。

六門火炮,六發球形彈,一下子就在叛軍陣中製造出約三五十人的傷亡——有一些是在慌亂中被推到踩傷的。

但即便如此,也是打亂了唐通軍前部的行進。

火炮稱為戰爭之神不是沒有來由的,對於傳統密集陣列的作戰方式,連實心炮彈所能造成的殺傷力,可遠比想象中的巨大。

炮擊意味著戰鬥正式的開打。對方數千人的大軍顯然不會因為遭到一次炮擊就承認失敗,何況死的還不是他們自己人。原本隊形密集,正在緩緩前進的敵軍進攻陣列稍稍在原地停了那麼一下,隨後,就在一陣喧天戰鼓和號炮聲中,龐大戰陣驟然加速,踏著金鼓聲快步朝鄭芝龍軍逼來。

隻是快步,而不是奔跑,唐通軍還是有些作戰經驗的。

彆看一裡地不到的距離很短,你披著甲衣,拿著刀槍跑跑試試?跑到地兒了,也該大口喘氣了。

他們隻是走得比較快一些,相互之間距離也漸漸拉開一些。

大斑鳩腳銃也開始射擊了,還有狙擊手,他們瞄準的目標就是唐通軍前部人群裡的監兵。不求把他們全都打死,但打死一個,前部的鬆動就也大上一分不是嗎?

“呼……”平通橋上,朱純臣放下手中的單筒望遠鏡,呼出了一口氣,額頭上冷汗連連。但終於能暫時送一口氣擦擦汗了。

彆看平通橋是鄭芝龍將旗所在,這兒隻有三千步騎兵,先前一直叫朱純臣心神不寧,是唯恐戰敗了,跑都跑不了,現在他能放下一點心了。

那唐通手下軍兵雖多,卻沒有盾車,上下都是血肉之軀,應該是難扛的住鄭芝龍軍的槍炮的。

“唐通這賊子枉負聖恩,獻關降賊,吾恨不能得其肉而食之。安南伯今日若能重創賊軍,捷報送到禦前,定能叫陛下大喜過望,一掃離京之頹廢。”

鄭芝龍聽了哈哈大笑,“借國公吉言了。唐賊依仗著兵多來攻,今日定讓他知曉厲害。”

就在這說話間,六門火炮又一次噴出火焰來,這次就不是實心彈了,而是正中的散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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