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撿包(1 / 2)

突然,二春在廢墟旁的枯草堆裡看到一樣東西,撿起來一看是個紅色的荷包,忙叫著小包子,“念哥兒快過來,你看這是什麼?”

小包子跑過去,二春把荷包裡的紙交給他,“快看,這咋畫著溜光的兩個人在打架。也不嫌害臊,那麼大的人了還不穿裳打架玩,連咱們都不如。”二春說完還嫌棄地撇撇嘴。

小包子看了眼就把紙扔了,“快扔了,也不知道是誰的東西,多臟啊。再說,連衣裳都不知道穿,醜死了。”娘親教過他不能隨便撿外麵的東西,臟。

二春可沒有這麼高的覺悟,他又彎腰把那張紙撿起來,“扔了乾啥,那畫上的人雖然沒穿衣裳,可畫得還挺好看。”又仔細看了看,“念哥兒你看,這人的肚皮上咋還掛了兩個饅頭?奇怪了,也沒見捆饅頭的繩子,它們咋不掉下來咧?”

小包子聽了,把紙拿過去細看,也點著頭納悶地說,“也是啊,它們咋不掉下來咧?不過這兩個不像是饅頭,應該是包子,沒看上麵還有兩個小點兒嗎?”

二春又把紙拿回來細看,“也不像包子,沒褶子呀。”他還從來沒有這麼執著過,“我說是饅頭,你說是包子。那咱兩就打個賭,回去我就問我娘,咱們誰說錯了就罰誰圍著大院子跑一圈。”

男孩子天生都有一種賭性,小包子點頭應允,“好,誰輸了就圍著院子跑一圈,可不許耍賴。”

小包子一說這話,二春的臉都漲紅了,這真是小瞧了他,便豪氣地說,“誰耍賴誰就是王八!”說完就把紙裝進了荷包,覺得荷包裡還有東西。又掏出來,是一張帕子,看看不覺得有什麼稀奇就重新塞進荷包,把荷包揣進懷裡。

兩人撿柴忘記了時間。還是小夏在溪對麵喊,“吃飯了,該回來了。”兩個小家夥才領著羊和鵝回了家。

二春依舊回新院子吃飯,小包子洗了手,看見娘親端上了兩大碗麵,每個碗上麵上有四塊臘排骨和幾片白鬆,自個兒的碗裡還臥了個煎荷包蛋。

江又梅看小包子又要說話,搶著說,“兒子正在長身體,這小雞蛋吃了好。娘是大人。早上吃一個就夠了。你就不同了,多吃些有營養的東西,快點長高高。”

小包子一聽快點長高高就沒再跟他娘囉嗦,隻說了聲“謝謝娘”,看到娘親開始吃麵後。就拿起筷子大口吃起來。

飯後小包子午睡,江又梅又開始忙著做衣裳。

冬日午後的陽光暖洋洋的,坐在堂屋門口的江又梅也有些昏昏欲睡。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側門由遠而近,一抬頭,看見周氏急匆匆地走過來。

周氏的臉色明顯不好,她先看了一下,不見小包子。就低聲問,“念小子不在?”

江又梅指了指臥房小聲說,“正在睡覺。”周氏就拉著江又梅走到院子裡,覺得她們的談話小包子醒了也聽不見了,才說,“二春那死小子今兒中午給我看了一樣東西”。說完就紅了臉。

周氏是個爽快人,江又梅還從來沒看見過她這樣,就急忙問,“什麼東西?看把你急的,小孩子淘氣時常會有的。”

周氏搖搖頭。歎著氣把手裡捏的一個紅色荷包拿給江又梅看。這是個桃紅色荷包,上麵繡著幾片碧綠的荷葉浮在水麵上,一支高出荷葉的粉色荷花開得正豔,還有一支低些的花骨朵,左上角還垂下兩枝綴滿了嫩黃色小花的枝條。

“這荷包怎麼了?”江又梅不解地問。

周氏把荷包打開,把裡麵的紙掏出來給江又梅看,“你看看這是什麼東西,真是丟人啊。”

江又梅拿起紙片一看,竟是張春宮圖。也是一驚,“這是哪兒來的?”

“這是二春和念哥兒去溪東頭草地裡撿的。”周氏氣忿地說,“二春那死小子還和念哥兒打賭,一個賭這兩個是饅頭,一個賭這兩個是包子。”

又說,“那地兒離咱這院子可不遠,這麼丟人的事情在這附近發生總歸不太好。”

這倒真是。自己是個寡婦,若是彆人在這附近撿了這東西,自己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江又梅看看這荷包和這張紙,都很新,也不臟,應該是最近才掉那兒的。而且,這麼好的緞麵在鄉下是很少的,關鍵是這鍛子江又梅十分眼熟。

“這荷包料子跟李府送我的那匹錦緞麵料很像,我除了送給大伯家八尺,還沒動過。”江又梅納悶地說,這麼鮮豔的錦緞她還真沒用過。

“我也是這麼覺得的,那綿緞是從省城回來那天林家娘子和我一起裁下的。這緞子在這鄉下幾乎是沒有人買得起的。”

江又梅返身去臥房把櫃子打開,抱出一匹桃紅色錦緞,在日光下一比,還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