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助教(1 / 2)

一家人都在福臨院裡等著消息,不知皇上此時宣林侯爺上朝有什麼大事。

二夫人道,“前兩天約摸聽老爺說什麼如今海上倭寇橫行,不會是讓大伯去海上打倭寇吧?”

太夫人聽了臉色也沉了下來,他兒子擅長陸戰,還從來沒有帶領過水軍作戰。她都這麼大歲數了,自然希望兒子們能平平安安地呆在身邊承歡。

嘉平也是心中忐忑,死死地捏著帕子,嘴唇抿成了一條線。她的兒子才回來,難道夫君又要出戰?那種擔驚受怕的日子過了一年又一年,她實在是不想再過了。

林昌祁安慰著她們,“應該不會讓我爹出戰打倭寇,畢竟陸戰和水戰是兩回事。鎮海侯張老侯爺水戰豐富,若要帥軍打倭寇,張老侯爺再適合不過。”

“張老侯爺已經近六十的人了,聽說身體也不太好。”嘉平說道。

大概一個時辰後,又有人來報,皇上口諭,宣西川副總兵、鎮北侯世子林昌祁攜妻上殿聽封,並著江氏帶自己所繪畫卷一幅。

讓江又梅上殿聽封?還要帶一幅她畫的畫?一屋子人都愣了,但凡封誥命夫人,一般都是公公拿著聖旨來家裡宣讀,哪裡會是上殿聽封?即使想要她的畫,著林昌祁父子帶去就是了,乾嘛還要她一個婦人親自上殿?

不過,他們也不敢妄猜聖意,猜也猜不到。皇上她讓上殿,還敢不上殿?哪怕心裡忐忑得不行,還是必須得去。夫婦兩人趕緊去芳芷院更衣。江又梅穿了一套大紅的衣裳,因為覲見皇上是大喜事,必須要穿得喜氣才行。

這次來京城為了以防萬一。她帶了兩幅畫,一幅是為皇上準備的,一幅是為太後準備的,哪個先要給哪個。

如果兩個都沒要,又有推辭不掉的人,她再因人而宜現畫就是了。她把專為皇上準備的畫卷裝進錦袋裡交給林昌祁,兩個人一起出門坐上了馬車。

江又梅想著要去見皇上。殿上還有那麼多的大臣。便緊張不已,手心裡都出了汗。林昌祁拉著她的手說道,“不用緊張。爹在殿上,我也陪在你身邊。皇上是明君,你看我都違抗懿旨了,也沒有砍了我。”

來到金鑾殿前。看到高高的台階上金碧輝煌的大殿,跟故宮還有些相像。隻聽太監一個接一個的大聲喊著。“宣林昌祁攜江氏上殿!”

江又梅便跟著林昌祁進了殿,她隻敢看腳尖,林昌祁站定她就跟著站定。兩人跪下,林昌祁說道。“臣參見皇上,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江又梅則說道,“婦人江氏參見皇上。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林愛卿平身,江氏平身。”上方傳來建仁帝的聲音。威嚴中帶著平和,聲音稍帶沙啞。

“謝皇上。”兩人起身,也隻敢低頭看腳尖。

“畫卷帶來了嗎?”建仁帝又問。

林昌祁雙手把裝畫卷的錦袋高舉過頭頂,“臣帶來了。”

一個太監過來把錦袋拿過去,再把畫卷取出來,放在皇上的案上把畫卷打開。隻見建仁帝微駝的背一下子挺直前傾,雙手按在桌上仔細看了起來,表情也變得嚴肅而凝重,雙眉緊鎖,久久看著畫不說一個字。

殿裡所有的大臣都摒住呼吸,不知那是一幅什麼畫,能讓皇上如此表情。林侯爺更是忐忑不安,他也不知道兒媳婦拿來了一幅什麼畫。

良久,建仁帝才深深呼了一口氣,說道,“這也是朕的子民,朕的許多子民都是這個樣子。朕未登基之前,偶爾會微服出巡,那田間地頭,這種老農隨處可見。他們勤勞,貧困,不易,但對秋收,或者說對朝庭,對朕,卻充滿了期許。”

說完,建仁帝揮了一下手,“把這幅畫拿下去,給愛卿們都看看吧。”

這是一幅六尺雙開的大畫卷,兩個太監撐著畫卷走下台階給站在大殿兩邊的大臣們觀看。

畫的右上角是豎寫的兩個字——希望,左下角是南山居士的印章。畫上一位瘦骨嶙峋的老農,赤祼著上身正拉著犁耕地。他身體前傾,一隻手幾乎摸得到地麵,臉側向外麵。隻見他肩上勒的紅印縱橫交錯,脖子上、胳膊上掙起的青筋清晰可見,束在頭頂稀疏灰白的頭發已經被汗浸透貼在頭上,還有幾綹垂下貼在臉上,一顆顆豆粒大的汗珠從前額、鬢角、下巴滴下來。雖然烈日當空,雖然田地還長,雖然臉上的勞苦顯而易見,但眼睛裡仍然盛滿了對未來的期望。

他的後麵有一個老婦在扶犁,前方遠處田地儘頭有幾棵柳樹在陽光的暴曬下萎靡不振。

整幅畫的畫風真實而濃烈,人物悲涼卻不失希望。

兩個拿畫的太監在大殿裡圍著走了一圈又回到前麵,把畫放在建仁帝的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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