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知道,那下場絕對不是她想看到的,所以那些想法,一定要瞞的死死的。
蕭霽見此,眉目冷淡,從容問道:“是嗎?既然如此,那你方才如何敢說,安遠山莊管理江湖?我告訴你,便是所有江湖人都抬舉都同意你們所謂的一個山莊管理江湖,沒有朝廷的敕令,沒有帝王之印,那抬舉也是無效的。”
他清泠似霜雪的眸光落在房傲覓身上,仿佛已經透過她外麵的恭敬看到了她的野心,“既然沒有朝廷文書,沒有帝王敕令,那是誰給你們的權利管理江湖?這不是大不敬是什麼!滿口謊言!”
雲疏唇角微勾,眼眸含笑牽著蕭霽的手沒有動作,看著他橫眉冷對房傲覓。
果然是她的大寶貝,這麼快就察覺到了她的意圖。
麵對蕭霽這一通話的房傲覓一滯,指著他沉聲道:“你簡直是胡攪蠻纏!”
但房傲覓卻偏偏不能反駁蕭霽。
因為事實就是如此,她們安遠山莊雖然被江湖承認管理江湖,但還真的沒有什麼朝廷文書。
從這一方麵來說還真是名不正言不順。
但為什麼房傲覓覺得蕭霽胡攪蠻纏,因為自古以來皆是如此,她就沒有聽過哪個朝代的武林盟主之位還要受到朝廷敕令承認才能當。
這不是放屁嗎?
當武林盟主又不是當官,憑什麼要受到朝廷敕令同意才能做?
房傲覓如此反駁蕭霽的話,蕭霽正要繼續,被修長手指輕輕捏了一下,便沒有再開口。
雲疏淡淡開口,“我問你,江湖人是不是大玄百姓?”
房傲覓沉著臉不甘不願的點頭,她一點都沒有注意到,所有節奏已經到了對麵,她被人牽著鼻子走了。
而一直坐著沉默喝茶不說話的掌櫃臉色平靜,眼神卻是凝重不已,她心中仿佛有一個極為可怕的念頭,模模糊糊看不分明。
雲疏再道:“既是大玄百姓,那是否是當今陛下的子民?”
天下百姓都是帝王子民,這一點房傲覓也不能反駁,她繼而又點頭。
心裡頭卻已經有了不妙的預感。
便見雲疏唇角微勾,眸光懶散而幽深鋒利,口吻輕飄,說出的話卻如一把利劍,直插入了房傲覓的心中。
她漫不經心而又漠然道:“既然你自己都承認了江湖人也是大玄百姓也是陛下子民,那麼天下百姓有且隻有朝廷才可治理,這話假是不假?”
在她輕淡卻鋒利如刀的視線下,房傲覓根本不可能說出一個假字,因為這都是真的,她說的沒有一點錯處。
房傲覓沒有點頭,雲疏絲毫不在意,她隻是笑了笑,笑容冰冷美麗,嗓音低沉:
“那麼就算你口中的江湖人抬舉你們安遠山莊當了個什麼武林盟主,你們也沒有資格管理江湖,管理百姓,管理當今陛下的子民。”
房傲覓臉色瞬間蒼白,雲疏卻不罷休,她繼續說著,聲音沉冷如淵,危險莫測,“不單是你們一個小山莊,除了陛下任命的官員,任何人和組織勢力都沒有權利,也沒有那份資格。”
這番話說下來,房傲覓已是冷汗直下,看著雲疏的眼神滿是驚懼。
雲疏勾起唇角,緩緩開口問她:
“是也不是?”
房傲覓嘴唇囁嚅幾下,卻無論如何都發不出一個音吐不出一個“不是”來。
因為雲疏說的她一個字都不能反駁。
一個字都無法反駁。
見此,雲疏輕笑出聲,“這麼簡單的道理,也難為你們這麼久都不明白了。”
蕭霽淡然從容開口,“所以今天我們便清清楚楚的告訴你,不管在任何時候,江湖治理江湖,都是名不正言不順。”
以前的朝代沒有人管,朝廷不管,不代表這就是對的。
就像有些人做有些事,沒有人計較就不代表是對的,是沒有問題的。
按照封建君權皇權的思想理念,除了帝王和官員沒有任何勢力有資格管理百姓。
就算是朝廷勢微的時候也是一樣。
況且不單是封建時代,便是現代又何嘗不是一樣,你看看突然出現一個什麼組織勢力放言要和共治天下替分憂解難,幫忙管理百姓,看看會得到什麼下場。
所以從某一方麵來說,封建時代的帝王胸懷可是寬廣多了。
至少容許武林盟主江湖武林勢力幫派的存在,極少對這一會造成社會不穩定的因素做些什麼。
雲疏也不禁臉皮厚的感歎,自己胸懷真的很寬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