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杜衡還沒有答話,人就被扶著進了秦小滿的屋裡。

這間屋子要比杜衡睡的那間小一些,且烤著才燒過火的灶房,確實要暖和一點。

但是下了雪,今兒這屋子也跟杜衡平素睡的屋子一樣冷了,可想而知他那屋裡今兒是多冷。

秦小滿忙前忙後,又是一番整理床鋪,搬炭火盆子。

杜衡覺得這樣有些麻煩,但也隻能乾望著:“崔大夫說我這腳恢複的不錯,年後應當就大好可以走動了,到時候正好能趕上春耕,你也不用再一個人操勞了。”

秦小滿笑著遞了一杯熱水過去:“你還會種地啊?”

“我懂種地的。”

杜衡道:“明年家裡的地可以都種上。”

“你倒是還挺貪。”秦小滿話雖這麼說,但是心裡卻很高興:“曉得我有多少地嘛。”

杜衡笑的像暖爐的火:“我都記著呢。”

夜裡瓦頂上一直是學粒子刷刷刷的聲音,有些吵鬨,又彆樣靜謐。

屋裡的炭燃的很暖,屋裡的窗戶留了個縫隙,杜衡裹著被子,也不曉得雪粒子什麼時候停的。

翌日,兩人睡到天亮才起。

許是屋子暖和的緣由,醒的都比往時遲了近一個時辰。

屋裡亮堂的很,秦小滿猜測是昨晚上下雪了,推開堂屋的門,果不其然,青石小院兒上已經蓋了一床白茫茫的鬆被。

入目之處全然一片雪白,伴隨著覓食的鳥叫聲外,還有不堪沉重的樹木竹子被雪壓斷的聲音。

秦小滿搓了搓手,尋思著昨晚的雪可沒少下,這朝村裡的老屋定然有壓垮的。

他也預備著早飯吃了把屋頂和院子裡的雪給掃一掃,就見著秦小竹脖子上圈著一條兔毛圍脖,提了個籃子走進來。

“你怎的連院子也不掃。”秦小竹一腳下去一個腳印子,疊起眉頭道:“這都什麼時辰了。”

秦小滿懶得跟他多嘴,隻問:“什麼事?”

“我娘今天要招待媒人,家裡沒有鮮肉,娘說過來借點豬下水,到時候我爹宰了豬回來再還。”

“有人跟你說媒了?”

秦小竹斜了秦小滿一眼:“我能缺說媒的?是我娘想找媒人跟我哥說個媳婦兒。”

“噢。”秦小滿道:“大哥還是二哥?”

“都說。”

秦小滿心想這還真省事兒,他進屋去取了一籠子豬心肺,這時節很多人喜歡都用當季的蘿卜來煲湯,除卻又拿了豬心。

他那兩個堂哥待他還是不錯的,也是實心的希望他們能找個好姑娘好哥兒。

秦小竹在堂屋裡等著秦小滿,鞋子上的雪也沒抖就進了屋子,抬眼見著坐在屋裡的杜衡。

他隻正瞧了一眼,旋即就不好意思的挪開了目光,而後又偷偷的掃了幾眼,發覺這人比他頭一次見到還要俊了些。

昨兒這邊宰豬,他到了飯點才過來匆匆吃了個飯,席間分了兩桌,他沒跟杜衡一桌,也沒怎瞧見他。

聽他爹說這人的腳已經去治過了,等以後長好就能照常行走。

若當真如此,秦小滿可就撿了個大便宜了。

“喝杯熱水吧。”

杜衡看著揣著手裹的很厚實的小哥兒,看起來跟秦小滿差不多大,不過要比秦小滿矮一點,且兩人長得一點都不像。

他一眼覺得這哥兒要比秦小滿看起來嬌氣許多,其實更是符合於他記憶裡前身遇見過的那些哥兒。

秦小竹瞧見遞過來的水,當真是以前做少爺的人,手都好看。

他默著接過了水,心想怪不得那麼多人想要嫁讀書人,像是這般的玉麵郎君,說話又輕柔,誰又能不想同他多說兩句。

“你的圍脖是兔毛的嗎?”

聽到杜衡搭話,秦小竹心跳的快了些,他微揚起下巴,輕輕摸了摸自己脖子上那圈軟毛。

等了好些日子總算是下了雪,他好不易有機會帶著出來走走,要不然這麼冷的天兒他才不來這邊呢。

不過好歹是有個識貨的,一眼就瞧見了他的圍脖,也不枉他今兒起了個大早收拾。

“是啊,我爹在縣城的布行裡給我買的。就這麼一條得幾十文呢。”

見著一臉得意之色的秦小竹,杜衡眉心微動,他想著這便是有爹娘疼的人當有的樣子。

“我瞧著確也不錯。”

秦小竹翹起嘴角,心想也不看看是戴在誰身上,他忽而覺得不對,這人說這些做什麼,不會是瞧上他了吧。

想到此處,他既有些緊張又有點得意,思緒未斂,便聽見杜衡又道:“下雪了,我想給小滿也買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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