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起來, 他們其實是蹭胡爺爺的才能去看慶典。胡爺爺年輕時參加過幾場知名戰役, 立下許多戰功,他最先受到邀請, 但他年紀大了,肯定得有人陪他去, 當時工作人員谘詢他時, 他毫不猶豫地把晏白和葉夢舟的名字報了上去。然後老年癡呆的胡爺爺就把這事給忘了。
剛開學時,班主任讓他們倆交了一份資料,當時他們還不知道是要乾什麼。後來胡爺爺忽然提起要去首都,審核已經過了。不過也隻有他們兩個, 艾正青和宋哲進不去。
胡爺爺早起洗了澡,換上一身軍裝,儘力把搖杆挺得筆直, 慢慢地仔細地把勳章一枚一枚地彆好,頭發絲兒抿得整整齊齊,他把自己打扮了一番, 覺得相當滿意,對著鏡子笑起來:“好看吧?”
真是老小孩, 這開心得不摻一絲雜質,叫旁邊的人看了都覺得心情被照亮了。
艾正青最捧場,拍手說:“好看, 好看,爺爺你真帥,你年輕時候一定是部隊裡最帥的吧?”
胡爺爺對此追捧非常受用, 但還是謙虛地說:“還好吧。我是第二帥。隊長最帥。”
這一天相處下來,艾正青和宋哲當然知道胡爺爺說的隊長是指晏白。宋哲小聲地問葉夢舟:“為什麼爺爺管晏白叫隊長啊?你知道嗎?”
葉夢舟說:“晏白長得和爺爺年輕時認識的人很像,他腦子老糊塗了,糾正又糾正不過來,他會不高興的,索性隨他去了。”
“很好看。”晏白摸了摸胡爺爺的頭,像在哄小孩,“我們出發吧。”
葉夢舟和晏白在酒店門口跟艾正青、宋哲暫時分頭行動,艾正青低下頭,看到地上三個人遠去的背影,老爺爺的身體隨著衰老而越發瘦小,他竟然覺得晏白和葉夢舟一左一右地陪著他,像是兩個大人帶著一個小孩子。
天空碧藍如洗。
晏白和葉夢舟通過嚴格的安檢,帶著胡爺爺去找座位,位置是固定的。這一塊是老兵席位,坐著的都是和胡爺爺年紀相仿的老兵極其家屬。
典禮還沒開始,老爺爺們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起來,口音天南海北,場麵頗為滑稽。葉夢舟根本聽不懂,晏白竟然流暢得和他們聊了起來,開口說了好幾種方言,聽得葉夢舟在一旁連連側目。
播放的音樂一變,典禮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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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哲正在空調房裡,一邊吹著涼爽的風,一邊看電視直播,今天所有電視台都統一播放國慶典禮。
艾正青拎著一個塑料袋回來,問:“開始了嗎?”
宋哲從袋子裡拿出一根棒冰剝開包裝袋,點頭說:“開始了。喏,幫我扔一下。”
艾正青乖乖地去扔了下垃圾,也拿了棒冰吃起來,羨慕地說:“大哥他們在現場看一定更壯觀吧。我也好想去哦。”
宋哲說:“那可不一定,安保很嚴格的,他們坐得很遠,根本看不到什麼,就算帶了望遠鏡也看不清。還不如我們在電視上看呢。但能參加就挺不錯了,早知道我暑假也跟著一起去做義工了。”
電視上播放說,這次邀請三萬普通群眾參加觀禮,各行各業的代表,鏡頭掃過去,拍攝抗戰老兵席,垂垂老朽的老人門穿著軍裝,頗有幾分年輕時的風采。
艾正青一個興奮地大叫:“臥槽,那不是晏白嗎?!”
宋哲定睛一看,還真是晏白。金色的陽光中,穿著軍綠色軍醫的胡爺爺挺直腰杆,胸前一枚枚勳章閃閃發亮,他的臉頰上兩坨紅暈,年輕時的風采仿佛回到他的身上,他仰著頭,舉手敬禮。而在他身旁站著的,正是穿著校服的晏白,晏白也像個軍人一樣舉手敬禮。
宋哲怔了怔。不,晏白看上去就像是個軍人一樣,他望著天空,眼底有些濕潤。
艾正青:“靠,大哥好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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