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如水,望穿層層虛空,緩緩落在了玉京城之中,心中平靜:
“楊盤和洪玄機,起源之地……”
想到洪易。
“不管洪玄機死沒死,洪易作為諸子百聖中的最後一子,無論如何都會誕生在大千世界,紀元之子……”
陳希象雙眸中爆出一陣精光,自語道:
“易子,我就來跟你們這些諸子百聖來個以易製易。”
…………
…………
無垠的起源氣息翻騰,這裡是陽神天地宇宙的最高地方。
大千世界和日月星辰誕生的源點,也就是起源之地,本來起源之地是沒有上下的概念的,但因為橫亙在那裡的一座金色的橋梁,將這裡生生拔高,站在了宇宙的最高處。
“那就是彼岸之橋,諸子百聖合力打造的要讓眾生都能度過苦海,到達彼岸的神器之王,比我的造化之舟,太的永恒國度還要強大的諸聖之化身。”
滄桑古老的聲音站在一座水晶色的古老島嶼上,他的身形很是飄渺,對麵前的洪玄機和楊盤道:
“它在等候諸子中的最後一子,也就是你的兒子,我現在為他起名,叫做洪易!”
一語落。
一種無比玄奧的意念,落在了洪玄機麵前的一個兩歲大小的孩童身上,孩童仍舊懵懂,此時還是什麼都不知道的狀態。
“……”
洪玄機雙手下垂,麵色沉默。
沒想到,一切都是沒想到。
連造化道人這樣的太古巨頭,都無法複活被打的魂飛魄散的冰雲,但是,卻在他來到這裡之後,被造化道人利用他和夢冰雲的身體精元,創造出了一個孩子。
“洪易……”
他望著躺在夢冰雲身旁的洪易,眼中波動萬千,又有一絲難以形容的複雜情緒。
楊盤望著洪玄機、洪易父子,此時對造化道人恭聲道:
“造化老師,您說玄機的這個孩子,未來將會繼承那彼岸之橋梁。”
他回身望向彼岸之橋,眼中閃爍濃濃的震撼和仰望,隻覺得高山仰止。
“不錯,隻有他才能掌握,我利用洪玄機夫婦的血脈創造出他,既是我的意思,也是諸子的意思,更是長生大帝的意思,還是整個天地宇宙的意誌。”
“所以,我和洪易隻是一個棋子嗎?”
洪玄機麵色深沉,心中不知在想什麼。
造化道人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沒有什麼所謂的棋子,我們就是想看彼岸是不是在這一紀元真的會出現,如果是,那將是我們唯一能超脫出這世間大苦海的機會,他不是棋子,他的身上充滿了變數,便如他這個名字,易。”
“我和長生大帝以及諸子都到不了彼岸,隻有那個身具無窮變數的‘易’才行。”
“奠定了這個名字,就等於穩固了他的氣數,現在我要將他送回大千世界,大千世界是天地宇宙的根本和中央,隻有在那裡,他才會崛起成長起來,來讓我們看到彼岸的方向。”
語落,一塊起源真晶從造化道人腳下飛出,裹起洪易的小小身軀,破開了起源之地的虛空,飛向了大千世界。
“至於你們,就隨我在這裡修行,等個十二十年,你們的修為至少能到八九劫修為,或者血肉衍生、千變萬化的地步,那時候,不管你們去找太的傳人報仇也好,或者跟我在這裡等易子來用彼岸之橋,見證彼岸的機遇也好,看你們自己了。”
造化道人的身軀如煙如霧,語氣中沒有任何的情感起伏。
這位太古巨頭眼裡,海都枯過無數次,石也爛了無數次,心情就像一塊萬古的磐石,生死都看破了,隻剩下對於彼岸的執念。
這個執念,就應在洪易的身上。
也就在造化道人將洪易送回大千世界的時候。
…………
道宋天地之中,一百零八州的雲州。
這是一個彆院,號為養晦居,是道宋天地之中至極文聖朱熹的故居。
而現如今,那位理學大聖人早已經不住在這裡。
它的主人是朱易,此時雙手正捧讀著自己父親注釋的《易經》。
“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陳,貴賤位矣……動靜有常,剛柔斷矣,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吉凶生矣……”
啪!
朱易一把將這本《朱子易經注》摔在了案上:
“天尊地卑,天何以尊,地何以卑,人又何分貴賤,父親,我始終都不認同你的經義,為什麼一定要我學你的經義,在我看來,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才是易經的真諦……”
他那儒雅溫醇的臉上,露出少見的慍怒,卻又包含著深深的無奈。
自從上次在洛陽與陳希象交鋒失敗之後。
他便被那位理學大家明以“自省”實則“禁閉”似的手段,禁足在了這養晦居之中,並留下了一副大字,斥他的易經解釋為邪門歪道,要他閉門思過,十年不許離開養晦居半步。
並且,養晦居中隻留下了一些聖人眼中“方正嚴肅”的理學書籍。
朱易攥緊了拳頭,望著這如同監獄一般的養晦居,內心萬般煎熬。
突然。
他瞳膜之上映襯出了滾滾的七彩光芒,其中深處,有依稀鱗次櫛比的森獄建築,他隻來得及看見“鬼門關”三個大字。
耳中出現了一聲淡淡詢問:
“想超越你的父親嗎?”
“想……成為真正的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