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還記得給我燒的紙錢嗎？”老太太和藹地問道。
“當然記得，上上回是鳳琴去的，上回是我去的。媽，是不是底下開銷大，我們燒少了啊？”金耀到底是個孝順孩子，連忙保證：“之前是我們不知道，以後肯定給你多燒點，我們翻倍燒！不夠再添。”
“對，我們以後一定多燒。”婁鳳琴也急急說道。老太太生前一直對她挺好的，就是有什麼不愉快，也從來不對她發脾氣，隻會去折騰兒子。一家人雖然偶爾有摩擦，但並不影響感情。結果現在因為他們錢燒得少了，害老人在底下沒錢花用，說不準還要忍饑挨餓，想到這，婁鳳琴心裡就愧疚。
“燒得倒是不少，還挺多。”老太太寬慰了一句。
那是怎麼了？金耀夫妻倆納悶不已。
誰知道下一秒，老太太就瞬間變臉：“燒得再多，可燒得都是假|錢有什麼用？！”
“我是能拿著假|錢去花，還是能把假|錢當收藏品？就是拿來當小餅乾，都怕吃了不消化！”說到這，老太太一改之前的慈祥模樣，怒氣值爆表，在原地飄上飄下，幾袖子直接狠狠地抽到了地板上，發出‘咻咻’的破空聲，要不是舒山泉及時給地板防護了一下，沒準等送完老太太，金家就得重新裝修一下地麵了。
聽到老太太的話，眾人都吃驚不已，金耀結結巴巴地問道：“紙錢還有假的？”
不是，人|民|幣有假的他知道，從小到大收到過不少次，也就是近幾年網絡支付開始盛行了，才沒再看見。但冥幣，這玩意誰還弄虛作假啊？本來就不值多少錢的東西。金耀驚呆了，好一會他才頂著老娘的怒火，為自己辯解道：“我不知道有假的，要是早知道，我肯定不能往下燒。”
“我就光記得通貨膨脹了。”畢竟紙錢上印的麵額都那麼大，家家戶戶去探望去世親人的時候，每次都要燒厚厚幾疊。這麼一來，能不通貨膨脹麼。金耀小聲逼逼：“怕您在下麵日子難過。我還特意往多了燒。就是想著，哪怕通貨膨脹了，你手裡錢多，也不會餓到。”誰知道好心辦壞事了呢。
明明手裡有那麼多錢，卻都是假的。隻能看不能花，擺在家裡當裝飾品都糟心，難怪老娘氣成這樣，硬是找了回來。話是這樣說，但金耀還是有些不解：“媽，既然這樣，那你為什麼不托夢告訴我？”都變成鬼了，能吃飯菜能搬東西，這能力托個夢應該不難吧。這麼想著，金耀還求證一般地問了下專家。
“是不難，尤其是隻給血緣親人托夢，不傷人的話，基本上稍微有點修為的鬼都能做到。血脈越近的，托夢就越容易。”一直在看戲的舒山泉回答完，又開口道：“你身上——”他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氣到狂化的老太太打斷了。
“你以為我沒給你托？從第一次收到假冥幣開始我就托了。在夢裡，你是怎麼回答我的？你每次都信誓旦旦，說你一定記得，醒過來後天一亮，就重新買紙錢燒給我。結果呢？！”老太太一袖子把金耀抽趴在沙發上，另一邊的袖子開始繼續打屁股：“結果不管我怎麼千叮嚀萬囑咐，你全都一醒就忘得一乾二淨，連自己做過夢都不知道，還感歎說昨天晚上睡得好，以後要是天天這樣也就好了。”
“我讓你睡得好，天天睡得好！看我不打死你個不孝子！”
“你身上已經有托夢過的痕跡，而且看起來，還不止一次。”舒山泉慢悠悠地補上沒說完的那後半句話，給了金耀沉重一擊。
完了，金耀絕望地把頭埋到抱枕裡，躺平任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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