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如身子一僵，頓覺龍傲天實在防不勝防，總在時時刻刻針對她，抓些莫名其妙的問題不放。
她有些不耐煩道：“我好奇感興趣不行嗎？”
龍胤不依不饒，反問，“你對男人感興趣？”
麵對龍胤的窮追不舍，蘇如氣勢也很足。
她不退反進，反手一把扯住龍胤的前衣襟。
龍胤剛一低頭看去，耳邊就聽見蘇如的調笑聲，說得很輕——
“龍胤師兄。這滿街男人論起外貌來，又有誰比得過你我和秦粹師兄弟三人？”蘇如把手放下來，勾起唇角，“我們三人中，又以龍胤師兄你最為出挑。”
“我蘇如再怎麼蠢笨，等真對男人起了興趣。也不可能放著身邊的美玉不要，去撿腳底下的爛泥吧。”
這聲師兄她的嗓音喊起來，就是順耳動聽。
蘇如拉完龍胤的仇恨，見他眼裡的眸色果真暗了許多，就挑眉等著他大發雷霆。
誰知龍胤和她四目相對，似乎是在確認著什麼，最後用低沉沙啞的聲音說道：“好，記住你說的話。”
嗯？這就完了？龍胤你有膽子當龍傲天，你就要有膽子把你的王霸之氣開一開啊！
蘇如心裡起疑，【係統，你家男主肯定不正常了！】
係統：【哪裡不正常？你炮灰男配不稱職刷不到經驗，反怪到我們男主身上了？】
蘇如覺得冤枉：【我後來仔細想了想，怎麼想怎麼覺得。他對我來的那一手，就很像是霸道男主壁咚刁難女主角！】
係統嘲笑道：【男配蘇如你醒醒吧，上一世你又不是沒見識過龍胤怎麼收後宮的。他看上的女人，何時墨跡過？再說了……你說是霸道男主壁咚女主，那昨天龍胤吻你沒？】
蘇如驟然一緊張：【他肯定沒有吻我啊！】
係統接著哼哼：【你見過有都壁咚強上的霸道男主，這時候還會不強吻上去的麼。還是說你認為在昨天的壁咚裡，你是霸道男主，龍胤是要被吻的那個？】
蘇如對了對手指，她有些不好意思，【你彆說我還挺想撩撥他的……】
想一想如果有一天，她能壁咚龍傲天，那畫麵簡直不要太美。
係統冷哼：【算了吧，你連最簡單的作死男配都當不好。你能撩撥得動後宮無數的龍胤？】
蘇如歎息一聲：【是啊，這一世的龍胤把妙目都給從他的後宮名單裡給刷掉了。】
不知道龍胤心裡究竟在想啥。
蘇如暗自觀察過龍胤，他甚至未曾正眼去瞧過這個名滿天下的花魁。
他們兩人偶有餘光擦過，都冒不出一點火花。明顯的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龍胤就跟萬年冰山似的，不見一點融化。
*
遠香章台二樓，景致最好的雅間。
秦粹坐在龍胤的對麵，想到方才在茶樓門口，龍胤一把拉下蘇如扣住她的那一幕，他就有些納悶。
“我們那個小師弟蘇如。我在宮裡時見你處處維護她，還以為你是真心對她好。怎麼一出來，就忍不住去欺負她？”
這反差未免也太大了吧。
龍胤默不作聲，微垂的眼眸盯著自己跟前的那碗茶湯，茶水靜幽暗沉，想起了那個雨天二人同在一傘下，他握在掌中的那雙小手，柔柔嫩嫩。
止不住就想按在唇邊，去輕蹭。
秦粹疑惑，“怎麼了，說你欺負小師弟，你還在笑？”
龍胤半闔著眼，似不確定問道：“秦粹，見我欺負過人沒？”
秦粹轉頭一想，是啊龍胤看不順眼的人，用得著欺負嘛？
不是該轉眼就消失不見嗎？
秦粹訕訕一笑，“算我說錯話。”
龍胤心裡的話，沒對秦粹說出口。他是想欺負她，狠狠地欺負，可又舍不得。
真的舍不得，隻好強迫自己忍著。
此時樓下傳來一陣嘈雜的嚷嚷聲。
修士耳力好，秦粹與龍胤都聽出聲音裡有他們小師弟蘇如。
便立刻站起身來，朝樓下人群去觀望。
秦粹打眼瞧一眼，就看人堆裡最好認的蘇如，“這下可好了，才說欺負。就有人欺負到我們小師弟頭上……不去下樓幫幫麼。”
龍胤緩緩道：“笑得那麼開心，確定不是她在玩？”
要玩就得讓她玩得儘興。
“既然如此，那我們繼續坐回去喝茶？”
秦粹話裡雖是這麼說，可他與龍胤皆沒有移步的意思。
好似在確保著什麼，又好似就那樣一直看著她開心也成。
*
蘇如有意撇開龍胤，就是為了私下塞錢給茶樓裡的仆役，好給她辦事。
“看見樓上那個雅間沒，剛在我前麵進去的那一位公子？”
那仆役在樓裡待久了，早就是個人精。
他收下蘇如遞來的銀兩，手裡一掂量這分量心裡就笑開了花，更是對蘇如低聲下氣起來，“您有事就吩咐，小的我一定給您辦好……”
蘇如見他收下錢，知道事情肯定穩了，“他是我家兄，家裡的長輩擔心他有斷袖之癖……於是就想叫我帶他來你們這裡，讓你們給試試。”
“您的意思是？”
“找幾個你們這最漂亮，手段最厲害的去幫幫我家兄……”
仆役一臉懂了的笑容，忙說，“明白明白，小的這就去安排！”
她總覺得龍胤哪裡怪怪的，想試探龍胤。
蘇如這邊正與仆役說話，妙目卻被幾個好色之徒給盯上了。
妙目與蘇如不同，她一直養在青樓，就算今天作了男裝打扮，也改變不了她的身形走路，以及那股若有若無的脂粉香氣。
幾個行為放蕩的公子團團把妙目圍住，刁難著妙目，“這位公子眼熟的很，我們應該是見過的。”
“公子？我怎麼瞧著像是個美人。”
“哎呀，是男是女。我們伸手驗驗不就知道了嗎……”
妙目急紅了眼，在曇花樓裡她何曾受過這等屈辱。
她一眼就瞧見了正在不遠的蘇如，如同是看到救星一般，掙脫了彆人的手，撲到了蘇如身上去。
蘇如還不知懷裡撞來的人是誰。
妙目已用廳內大夥都能聽清的聲音，大聲哭啼道：“妹妹，好妹妹救救我……”
遠香章台裡還有女人？
周圍的來此消遣作樂的男人，都把探究的目光轉到了妙目和蘇如的身上。
“誰是的你妹妹！”蘇如冷聲嗬斥道。
隨即蘇如就把妙目從自己懷裡推了出去。
哪知妙目卻借了這個力道，用手帶掉蘇如外衣襟係扣。
一眨眼的功夫，沿著白雪的脖頸一路向下，沒了衣襟的遮掩，露出了同樣細致白皙的鎖骨，定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隻可惜這春光瞬間就又被蓋上了。
“走開！我不打女人！”蘇如用手捏著衣襟，怒瞪妙目。
人心險惡莫過如此！
這種在女配之間的小伎倆，蘇如太熟悉不過。雖然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但蘇如可以肯定妙目是故意的。
妙目見蘇如瞪自己似是害怕，說話可憐兮兮的，“是我錯了，是我一時慌神喊錯了公子。公子彆怪我……”
在那越描越黑。
人群靠攏了上來，有人認出了妙目，“那不是曇花樓裡的妙目嗎？”
“是啊，是妙目。”
“聽說看她一眼得花千金，我還沒見過妙目呢，這兩人哪個是妙目？”
“還用說，肯定是最好看的那個。”
“最好看？我倒是覺得那個凶一點姑娘，比妙目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