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秦粹怒目而視, 整個人比蘇如還緊張激動, “蘇如師弟犯了什麼事?被你們稱呼成逃犯了?知道在神道宮,汙蔑金翎衛是什麼罪名嗎!”
蘇如尤為平靜, 片刻功夫就把事情猜了個大概,“秦粹師兄,昨夜何博遠出事, 就在新醅樓吧。”
“師弟你知道了?”秦粹一頓,轉頭望著蘇如。
龍胤重傷何博遠, 何長老來勢洶洶派人來抓, 事情不會與她無關。之所以沒有連夜發難, 應該是何博遠傷勢危急,何官深心思全撲在救子身上。
一夜過後何博遠或許傷勢穩定,又或許已經是死了。何官深必定不會放過所有人。
秦粹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般,拿不定主意。他見識過何長老審訊折騰人的手段,蘇如一旦落在何官深手裡, 根本經受不住一個來回。
他甚至荒謬的想,要不師弟真的逃走吧。
蘇如從未想過逃走, 她慢慢皺起眉, 問領頭來抓她的人, “龍胤師兄現在如何了?”
領頭人態度謙和, 朝蘇如抱拳道:“長老命令在手, 還望金翎衛兩位大人不要為難我等。龍胤大人現在如何,蘇如大人隨我們回去一看便知。”
逃是逃不掉的,在把事情弄清楚前她也沒有必要去逃。
“好, 我隨你們前去。”
臨走前,領頭人悄悄地告訴秦粹和蘇如,何博遠已死的消息。
*
蘇如沒見到龍胤,她被直接帶到長老何官深的宮室內。秦粹放心不下蘇如和她一起跪在了何官深麵前。
來的路上秦粹就已經編好了說辭。
此時他神色自若般交代事情經過,“昨個兒我整夜都和蘇如師弟在一起,我們是先在溫柔鄉聽曲,後來才去的新醅樓喝酒。師弟喝酒喝醉了,什麼也不知道。”
秦粹掐準了死無對證。
何官深渡了整整一宿的靈力,也未能救下寶貝兒子。
他坐在大殿上兩鬢斑白,哪還有往日神道宮長老威嚴赫赫的氣勢,仿若普通凡人在一夜之間衰老了十幾歲。
何官深的聲音也變得蒼老無力,“秦粹,你沒說謊?”
說話都沒了力氣。
“句句屬實!”秦粹一點也不慌亂。
“好,很好!”何官深陡然一笑,陰冷可怖的笑意被感染到他的聲音裡,“秦粹這可是你親口承認的。正愁沒罪治你,你自己送上門。”
他興奮極了,“你們一個個全都逃不掉!我要你們所有人給我兒子陪葬!”
“把人給我帶上來!”
陰冷的笑聲中,何博遠的小弟被帶進來,兩條腿不停發抖,“昨……昨天我們幾個到新醅樓,何博遠聽說蘇如在樓上……他就想……就想去看一看。”
小弟哆哆嗦嗦,說話也不清楚,“還沒進屋,就被……就被……”龍胤給宰了。
後麵幾個字被卡在喉嚨裡,那畫麵小弟實在不敢說。
何博遠被龍胤一劍貫嘴時,他目瞪口呆正好瞧見,噴薄的鮮血,就跟湧出來似的,灑在他臉上,還有幾滴落進了他因驚愕而張開的嘴裡。
那一刻,他嘗到嘴裡的血腥味,還以為自己也被龍胤一劍穿了進來。
“秦粹,蘇如。你們還有什麼好說的?”何官深瞪著雙血紅的雙眼,想就地生吞活剝了蘇如和秦粹。
蘇如抬頭,直視著何官深,“蘇如就想問一句,何長老提審我們,大長老他老人家知道嗎?”
金翎衛地位特殊,不單是修為出眾的青年才俊,更是身份背景強大,各大修真宗族裡的直係子孫。例如秦粹,在神道宮中修行幾年後,就要繼承馭靈宗成為下一任宗主。
就算何官深再怎麼想獨斷專行,要懲戒這些天之驕子們,也需請示大長老得到允許。
“反了你!蘇如你這是臨死前還要找死啊!敢拿大長老壓我!”何官深的怒火被蘇如點燃,恨不得即刻掐死她。
這時傳來一陣略微急促的腳步聲,有人正往堂內硬闖進來。
何官深猛一拍桌子站起,“誰這麼大膽!敢在我審人的時候擅自進來!”
“我!”一個不輸何官深氣勢的聲音響起,來人正是秦長老秦茂。
何官深內心的憤怒顯露在臉,“秦茂!你是要跟我對著乾嗎!”
“是你越界了,我要帶走秦粹。”秦長老氣勢不減,一把拉起跪在地上的秦粹。
秦粹聽聞叔伯要帶走的名字裡,隻有他一個,下意識脫口而出,“那蘇如呢……”
秦長老斜睨著跪在秦粹身旁的蘇如,沒有說話。
何官深捏緊拳頭,掙紮著忍了下來。
他點了頭,同意秦茂把秦粹帶走。他不能和秦茂撕破臉,少了秦粹還剩蘇如。送走秦茂後,他就要開始親手收拾兒子的第一個仇人。
秦粹顯然不願跟秦長老一走了之,蘇如看出來,他僵在那不肯動。
她悄悄扯著秦粹的衣擺,和他點頭,示意他安心離去。
她手握劇情,自然可以拋出足夠誘惑的誘餌,在貪婪無饜的何官深手中,為自己換取一線生機。
隻要誘惑夠大,何官深就不可能殺她。
蘇如的小動作被秦長老看在眼裡,他忽然拍了下秦粹的肩膀,而後也將地上的蘇如給扶起來。
蘇如一愣,茫然的看著秦長老。
何官深大感情況不對,嗬斥道:“秦茂你想乾什麼!我隻同意了你帶走秦粹!”
“我是隻帶走秦粹……”秦長老慢悠悠道:“可我剛才忘了說,大長老對你兒子何博遠之死,已有裁奪。長老對蘇如另有安排,現傳喚蘇如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