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聖門之主在一起, 蘇如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應付。
“村落中死的那些人,真的全是聖門弟子嗎?”她腦子裡總在懷疑, 是不是大反派的陰謀詭計。
“死幾個人而已, 聖童心疼了?不犧牲幾名教中弟子, 龍胤豈不是會對你起疑?”聖門之主說的一派輕描淡寫。
敢情是大反派犧牲無辜弟子性命,演戲給龍傲天看?
“你是故意放走龍胤?”蘇如隻能這麼想。
“若非本座有意放他, 他又怎可能見到你。”聖門之主說話忽然頓了一下, 他鎖住蘇如的雙眼, “本座履行了諾言,聖童也該信守承諾吧。”
“取心劍並非易事, 我還在想辦法。”蘇如不太樂意, 聖門之主的步步緊逼,“聖主是不信我,還是不信我的本事?”
最好是不信任, 她正好可以一拍兩散。
聖門之主麵具下的眼眸深處閃過一分戲謔, “不是不信, 是怕本座的聖童哪天趁本座一個不注意,變成小鳥跑了。”
蘇如在心中冷笑,說的可真好聽。
反派到底也不傻,她確實想過,通過什麼辦法從這個變態男人身邊離開,最好在離開之前,惡狠狠地回敬他一次,羞辱到那個高高在上的聖主。
可現在, 絕對還不是時候。
蘇如堆砌著虛假的笑意,毫不猶豫地開口,“我可以對您發誓。聖主請您相信您認定聖童呀。”
她直視男人的目光,閃都沒有閃動一下,真的很誠心誠意。
聖門之主聽蘇如嘴裡肯承認她聖童的身份,便伸手摟了蘇如雙肩,讓她靠向自己,寵溺地笑道:“發誓就不用了,本座有更好的辦法。”
蛇又一次纏住了他的獵物。
蘇如任由他抱著,咬著牙不敢妄動。
“就是一點痛。”聖門之主垂眼,見到她偽裝出來的乖巧,就像是隻被迫待在人懷裡,隻等主人卸下防備,就要露出爪子抓人的小貓。
“再疼,我也不能拒絕,不是嗎?”蘇如沒忍住嘲諷。
“不,聖童當然可以拒絕本座……”男人的聲音很輕,隱隱帶著某種溫柔的蠱惑,“但本座聖童,是不會拒絕我的,不是嗎?”
她確實不會,她付不起拒絕後的代價。蘇如太清楚不過了,那個蛇一樣的男人會更期望她拒絕他,這樣就好讓他有理由去懲罰她。
“您不信任我也沒有辦法。”蘇如佯裝無奈,露出沮喪的表情,“您如果有更好的辦法,蘇如自當聽從聖主您的安排。”
聖門之主不是沒有看見她的失落,他親昵地摸著她的臉頰,眼中是深不見底的複雜神色,失口喃喃道:“本座不是不信任你……我是不信任我自己……”
他是不信任自己藏於內心深處,被他上鎖的野獸。
如果不做點什麼,保不住就要掙斷鎖鏈,衝脫而出。
多麼莫名其妙的話。
蘇如隻覺得她也許幾輩子加起來,都不能按邏輯去理解神經病的思維。
他執起蘇如左手,溫柔地笑著,“真的就隻會有點疼。怕的話就彆閉上眼,彆看……”
蘇如當然不會閉眼,她要看大反派究竟要對她做什麼,更要時刻睜眼提防他。
聖門之主眼見不但沒有闔上眼眸,反而將一雙眼睛瞪地直了。就知道她是隻張牙舞爪,不肯輕易順從的小貓。
他無奈地輕歎息一聲,將蘇如的雙眼的蒙上。
蘇如不安地開口,“你又要乾嘛?”
“噓,彆動。”接著男人取下麵具低下了頭,在蘇如毫不防備中,他用力咬向了她的小拇指。
他居然咬她!
蘇如抿住唇,微微一顫,身體最直接的疼痛反應,使得她想把小指抽出來。
可她根本做不到,整個人像是被人下了定身符一樣,動彈不得。
隻能真真切切地感受這份刻骨銘心的疼痛。
大反派,求你做個人吧!十指連心,這哪裡是一點疼,這分明是要疼到她掉淚。
直到尖銳的牙齒換成了柔軟的薄唇,蘇如感覺到她被什麼舔舐著,恣意地親吻著。
蘇如沒哭,她聽見男人一邊吻在傷痕上,一邊呢喃著咒語。
每說一句,他就要吻一下。蘇如不知道是否是她的錯覺,那些被他賦予的咒語和親吻,統統帶了灼燒一般的疼痛。
聖門之主是要將那些她聽不懂的咒語,吻進那個傷痕裡,隨著傷口的血液,徹底融入她的身體裡,與她合二為一。
“好了。”聖門之主的聲音裡,帶著莫名的暗啞與愉悅。
說是這麼說,可他仍未放開蘇如的左手。
蘇如什麼都看不到,心裡慌成一團,咒文灼燒的刺痛疼地她直哆嗦,“你做了什麼?”
肯定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該死的她不知道而已。
“做了本座該做的事。”
是的,她該屬於他。
他該擁抱她,親吻她,讓她全身印滿屬於他的印記。
所以他垂下長長的睫毛,將內心的渴望化作又一次的親吻,吻在了那個他所賜予她的咒印指環上。
但這次的吻,帶著不一樣的溫柔與虔誠。
不遠處的熊熊大火,正在燃儘這世間的一切。
在被炙烤到如煉獄般的天悲山麵前,男人的親吻好似透過咒印,在戰栗中連接了蘇如的神魂,令她有了身在地獄也被人視若珍寶,捧在手心上的錯覺。
聖門之主解開了蒙眼的緞帶。
蘇如赫然親眼驚見,被男人吻咬過的小拇指上,生出了一條墨黑色的藤蔓枝葉,藤蔓縱橫布滿了她整個手掌,又從一團團黑色的荊棘叢生中,開出一朵朵豔鮮紅的曼陀羅花朵。
眨眼又消失的無影無蹤,與其說是消散不見,蘇如更可怖的認為,那些帶有咒術的花朵,是潛伏到了她的皮肉下麵,靜悄悄地埋藏起來。
在她纖纖的小拇指根處,最後隻剩下一道肉粉色的紅圈,像是個指環箍在那,儘責地提醒蘇如,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都不是幻覺,不要嘗試自欺欺人。
她被她最怕的蛇,打上了烙印。
真是格外刺眼的印記啊,它彰顯著聖門之主馴化了神道宮最引以為傲的金翎衛,是多麼令人興奮。
這就像是她,徹底淪為了某人所有物。
蘇如不喜歡這樣,“這是什麼……”
聖門之主看見蘇如眼中的掙紮與驚恐,伸手撫摸著她的頭發,似在安撫一隻小貓,“是誓約的咒語。”
蘇如在那皺了皺眉,“我不喜歡這個,我把心劍帶來給聖主,您可以給我解除了嗎?”
她下意識的默認男人說的咒語,是用來要挾她完成任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