檸檬汁的味道是怎樣的?酸的?甜的?還是苦澀的?不知道呐~對於遠葉來說,這些味道一概都是不存在的,聞起來再怎麼香甜的味道,一進入嘴巴,就索然無味。是什麼時候失去這個功能的呢?想不起來的。是重生之後的事情吧。
不過也不重要,比起眼睛瞎掉、耳朵聾了、瘸了、殘了,比起很多很多事情,隻是嘗不出喝的東西的味道,也就不算什麼了吧。如果她把這件事說出來,一定會先得到稍微同情的目光,然後就會得到那樣的話。‘你現在已經很幸福了,比起XX那才……’嗬嗬,有這種想法的人才不對吧。幸福如果要比較出來,才能夠感覺到,那,是不是太可憐了。
噢~錯了,有句話是誰說的來著,快樂本身就是建立在他人的不幸之上的嘛~所謂的不幸和痛苦,在他人看來也不過是過眼雲煙吧。要珍惜愛著自己的人呐~所以,她一定一定一定,會很愛很愛很愛她那親愛的家人們喲~每個人她都是傾注全部鮮血那般鮮濃的熱愛著喲~哥哥、母親、姐姐還有父親大人,誰都不可以逃走。如果逃走的話,無論是天涯海角還是去了外太空她都會將其抓回來,然後圈養起來好了~當然了,這輩子,是不會讓可憐的善良的她受到這樣的痛苦的對嗎?
“哎?梅垣桑。”很是意外的聲音在惠裡奈的耳邊響起。
聽到遠葉那驚喜的聲音,惠裡奈隻感覺心好像被浸泡在檸檬汁裡,酸澀得眼睛發熱,抬眼就看到遠葉那毫不做作的溫暖笑容。她喜歡遠葉的笑容,乾淨柔軟,讓人再激烈的情緒也可以平複下來。她的妹妹,真的很好很好很好很好。可是,是不是正因為太好了,才會受到那些傷害。
惠裡奈的視線一接觸到遠葉手裡的垃圾袋,她心頭一凜,趕緊往前兩步,有意無意地剛好擋在了遠葉麵前,笑著伸手,“是來丟垃圾對吧。我幫你扔吧。”
看著惠裡奈蒼白的手掌,遠葉想了下,就把垃圾袋交給了惠裡奈,“那就拜托了。梅垣桑。”
在把那袋垃圾丟在封口都沒有拆的巧克力上麵之後,惠裡奈才安心些。不能讓遠葉看到那枚巧克力。不能讓水野杏裡再傷到遠葉。太過分了!那可是遠葉的心意,明明遠葉把水野當成了可以聊天的朋友,可水野卻轉身就把那份心意丟進了垃圾桶。不可原諒!惠裡奈的手在身後緊攥起來。
但她的臉上還是親和的笑容,“遠葉叫我惠裡奈姐姐可以嗎?”至少不要再像‘梅垣桑’‘梅垣桑’,她不想再聽了。她的妹妹為什麼要用這種疏遠的稱呼叫她呢?就像以前一樣叫她‘惠裡奈姐姐’‘惠裡奈姐姐’,不是‘姐姐’,而是‘惠裡奈姐姐’。屬於她惠裡奈的稱呼。哪怕這個稱呼會讓她想起某些事某些人,可她依舊想聽到這樣的聲音。她們是血脈相連的親人呀~
“可以嗎?”見惠裡奈肯定的點頭,遠葉很是欣喜地叫道,“謝謝你。惠裡奈姐姐。”
看著遠葉那離自己不遠不近的距離,惠裡奈暗暗憂傷著,要說些什麼話題比較好呢?“遠葉和侑士的關係很好,是麼?”說完,她就懊悔了起來。
“啊?”似乎是有些沒想到惠裡奈會說到忍足侑士,遠葉的神情略為慌亂,“還算好吧。”但那隱隱約約的羞澀和哀傷,完全沒有逃過惠裡奈的眼睛。
難道……一個猜想眼看就要在惠裡奈腦海裡形成了,卻又被遠葉的話給打斷了。
“那個,惠裡奈姐姐是來找高野桑的嗎?”很明顯,遠葉是在試圖轉移話題。
怎麼可能!差點就要把這句話條件反射般的喊出來時,惠裡奈一望見遠葉那清澈的眼睛,就努力地把這句話給咽了回去。“我是來看看你的。”
“遠葉!”沒等遠葉說什麼,在她身後一個恍若從深淵中延伸出來的冰冷聲音淡薄地打斷了兩個人的敘舊。
是高野乃亞!惠裡奈感覺方才春暖花開的氛圍一下就被冰雪給覆蓋了。她站在台階下方,望著那個高挑的身影,一步步走到遠葉的身旁,和遠葉並肩而立,對方的手落在了遠葉的頭上假裝不經意地拍了拍。看到這個動作的惠裡奈瞳孔緊縮。
“導演在找你。快點過去吧。”
朝著惠裡奈抱歉地鞠了下躬,遠葉就跑開了。
咖啡廳陰暗的後門街道上,就隻留下了兩個人。高野乃亞站在階梯上,高高在上,而惠裡奈則站在下方,沉默不語。
許久。
高野乃亞冷笑了一聲,率先出聲,“哼。好久不見,忍足小姐。”那嘶啞的聲音在這背光的陰暗處,莫名的多了幾分詭魅。
“算不上好久不見吧。至少前段時間我還在電視上看見過你。”惠裡奈那在遠葉麵前始終輕柔的笑容,漸漸收斂了起來,依舊是風輕雲淡,卻無端多了些疏離和譏諷,“就算是沒有了嗓音。高野小姐還是風光無限呢。”
像是沒有聽見惠裡奈話裡的嘲弄,高野乃亞清冷地看著她,那俯視的眼神,讓惠裡奈心裡極為不舒服。
“她不是洋娃娃。也不是替代品。”
高野側了下頭,眼神愈發的森冷起來,“你有什麼資格對我說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