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心、發抖、惶恐……哪怕是把手腳都捆綁住,把她關起來,也無法阻止那源源不斷從內心深處骨頭裡湧動的想要把整個世界都吞噬下去的饑餓感,身體裡每根骨頭每個細胞每塊肌肉都在發出酸痛奇癢的嚎叫,想要得到,好想要那個東西,拚命地想要得到,想要呀!!!但是餘下的那麼一點點可憐的理智卻又在阻止她,說不行!不可以!絕對不能!嚴厲的聲音反複不斷地在她腦海中、耳朵裡狠狠警告著。www.DU00.COm
她的頭不停地敲著枕頭,四肢牢牢地被綁著,就連嘴巴裡都塞著手帕,眼淚鼻涕口水無法自控的外流。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難受呀!這種疼痛仿佛要把皮膚給撕裂開,將裡麵的血液都放乾,才能夠得到緩解。就在她痛苦不堪得想要死掉的時候,那個女人出現了,帶著那個東西,解開了她手上的繩子,衝她招手的樣子,像是在對一隻狗。而她就像狗一樣乖乖的匍匐在那個女人的腳下……
緊緊閉合的暗紅色門以及用窗簾遮擋得嚴嚴實實的窗戶,這些都似乎宣告了主人不在家的信息。遠葉唇角蕩著恍若回想的笑容,靜望著那個刻寫在門口銘牌上的姓氏:水野。這好像是她第一次來水野杏裡家吧。錯了,準確地說是這輩子的第一次。真是令人‘想念’呀~遠葉的手指輕輕地落在門麵,好似在撫摸著什麼極為珍貴的東西。
仔細說起來,這裡可是曾經她的秘密樂園呢。後麵總是被父母拘束的她也隻有到了這裡,才能夠自由自在地飛翔。可惜,連羽毛都還沒有長齊的翅膀,一旦起飛,會很不小心折斷了翅膀摔下去,粉身碎骨的喲~
若是翅膀被剪斷絞碎染上永遠也洗不掉的黑泥,不知道水野桑的選擇會是怎樣~是徒勞掙紮呢?還是落入深淵呢?嗬~她還真想看看那樣的畫麵呢~好像很有趣的樣子喔~
遠葉那包含笑意的眼睛輕眨了眨,手指便按上了門鈴。在門鈴聲響起的第一聲時,她的笑容就緩緩柔柔地沉澱了下來,最後直接消失不見。
就在這時,門突然就開了,但沒人出來。
遠葉想了下,伸手輕輕地推開了門,走進玄關,映入眼簾的就是倒在地上的水野杏裡。淩亂的頭發,慘白宛若死人般的臉色,還有努力忍受著某種折磨而縮卷起來的身體,無一不是在告訴遠葉她的痛苦,然而更可怕的是她的手臂上有一道傷口,與門的顏色相同的暗紅色血液涓涓外流,滴落在地的血跡,從她的身下零零落落的一直延續到廚房。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個令人愉快的場景呀~如此狼狽不堪的水野桑,她似乎還是第一次見吧。可是……感覺卻異樣的很好呢。所以為了讓她更加更加的開心些,水野桑就不要介意落入更加狼狽的境地吧。遠葉的眼睛不自禁地眯了下,修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著,但隨即她一臉又驚又痛的樣子跑了過去,扶起全身冒冷汗的水野,將對方往客廳沙發的方向移動過去。
這種場景的確還是要拉好窗簾鎖好門比較好呢~
扶著水野杏裡躺下後,遠葉正準備去拿藥箱,卻還沒來得及起身就被水野給死死地揪住了衣角,那力度就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遠葉。我好難受。”
難受嗎?這樣就難受了?隻是這個樣子就覺得難受了?這怎麼可以!要是毒、癮加深到無法自拔的地步了那是不是就準備死掉了?不行喔~這樣的水野桑就不夠堅強了哦。遠葉握著水野杏裡的手,用極為柔軟的語調說,“沒事的。隻要挺過去,一切都會好的。我先幫你包紮傷口。”
“不行。我太痛苦了,真的好痛苦。遠葉,讓我睡過去。睡過去就什麼都不知道了。”仰著頭,水野杏裡的五官已經變得有些扭曲了,聲音嘶啞地懇求道。
“可這樣做不是個惡性循環嗎?”遠葉憂色道,“根本就是治標不治本的辦法。”
水野杏裡將自己縮得更緊了,她用力地搖頭,“遠葉拜托了!拜托了!”
在她苦苦的再三哀求下,遠葉才歎息著答應了下來。把藥一拿過來,水野就好像一下子好了,端起水咕嚕咕嚕地就把藥片給吞了下去。藥效發作後的水野杏裡就這樣安靜地在沙發睡了過去,手臂上傷口的血已經開始凝固了。
灌滿了房間裡的那種血腥味,就算是打開了窗子,也沒有完全消散開。
站在已經睡著了的水野杏裡麵前,遠葉的笑容輕悠飄渺,就如同天空中飄蕩的雲,然後用酒精輕柔地為那條受傷的手臂清洗、消毒、上藥再包紮好。做完這些後,她再輕車熟路地把藥箱給放回去,起身走向水野的臥室。
這所住宅的布局,她就算是閉著眼睛走也不會迷路。
還是老樣子嘛。遠葉慢悠悠地在這裡麵來回走動著,哪怕是弄亂了什麼東西,她也能夠很快地將其複原,弄得就好像她從來都沒有動過這些東西一樣。
‘為什麼不按上攝像頭,嘻嘻~要是在浴室裡放了那東西,日本的娛樂界就不缺新聞了喔~’沙耶的郵件是這樣提議的。
裝攝像頭?這種事,她怎麼可能會做~海音寺遠葉可是個乖女孩好孩子呐~這麼壞的事,偷窺彆人的事,她才不會做哩。是不是水野桑~遠葉微笑著將已經換好的安眠藥給放回了原處。這兩天水野桑應該已經把所有的周圍的東西全部都仔細檢查過了吧。隻有這樣,才能夠高枕無憂嘛~這些藥片裡可是放了不該有的存在呢。吃了藥就覺得舒服些不是嗎?水野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