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拔旗的第一百五天(1 / 2)

“是你啊。”白楊不太明白這孩子的興奮勁從何而來,也好好回應了,“你最近過得怎麼樣?”

“很好!”得到回答的陸玉韻心情很好,談起自己的生活眼裡都在閃閃發光,“師尊對我很好,師兄他也很溫和。對了對了,我還認識了一個師妹,雖然不是同一個師門的,但是她也......”他那副架勢仿佛要把這些天的所見所聞全部告訴白楊似的。

“你是來上課的,還是來乾什麼的?”祁景曜忍了一會,還是不願意自己的侍從乖乖聽著彆人說話還這麼認真,就按照自己的心意出聲打斷了。

“我、我就是想和慕白哥哥說說話嘛。”被訓斥的話嚇得縮了縮脖子,桃花眼的秀氣男孩還是沒屈服,挺直了腰板抬起頭,理直氣壯地反駁道,“我又不是和你說話,你管我做什麼?”

“他是我的侍從,你來打擾他,他就沒法幫我做事了。”眉目淩厲的孩子也絲毫不畏懼這種程度的質問,對上陸玉韻的眼睛非常自然地說出了略顯霸道的話。

“你!你不能這樣對他,他又不是你的工具。”陸玉韻理解了他話裡的意思,不由得皺起眉不滿道。

“我要怎麼做還輪不到你來管。”祁景曜直接把之前的話還了回去,視線冷淡,半點不讓步。

兩人就此僵持住,在白楊的左右兩邊互相瞪著對方,眼睛都不眨一下,仿佛誰先移開視線就輸了一般固執。

無意中被圍在中間的白楊感受到了來自其他人好奇的視線,還有掃到他身上那種看熱鬨的眼神。

這樣下去不太好吧.......這兩人不管再怎麼被其他人吹得天花亂舞,本質上還是小孩子嘛。

掂量了一下情況,他就不準備繼續袖手旁觀下去,想要直接出手把兩人隔開:“你們.......”

然而還沒等他動作,一陣略顯奇怪的風就吹了過來,讓維持著瞪眼姿勢的兩個孩子隻能把眼睛閉上阻擋狂風與灰塵。白楊也不得不扭過去,拿起袖子擋臉,避免被風中的塵土糊到眼。

“小景曜,你在乾什麼呢?”隨之而來的是一道青年的聲音,泉水般清澈又帶著自身性格的開朗。格外親昵地喚著祁景曜的名字。

雖說教課的時候

暫時不論身份地位,但是能這麼大大方方地叫祁景曜,還出現在此地的人,隻能是和光尊者了。

那陣怪風過後,順著聲音看去的白楊果然發現了一個與眾不同的身影。

之前他聽說過和光尊者的事跡,心裡建立的形象是一個不苟言笑、頂天立地、滿臉寫著堅毅的男人,沒想到實際見到之後,才發現......他的幻想好像出了很大偏差。

那是一個光看外表,看不出他是曾經做過把磨刀石用完這種事的人。

他穿了一身半黑半白印雲紋的奇怪衣袍,腰上一條黑色銀花紋腰帶,留著長若流水的發絲,用一支黑木束起。穿著這樣深沉的顏色,他卻長了一副略顯豔麗的樣貌,竹葉般的羽玉眉,眉下是雙瞳剪水的鳳眼,唇不點而朱,膚色白皙,身軀挺拔,讓人覺得他像凡間舞文弄墨的富貴公子,而不是鼎鼎大名的和光尊者。

此時這位一點也不像個用劍的修仙者的人,笑眯眯地看著已經感到羞愧、把頭低下去的小弟子,輕巧地跳過了那個話題,轉頭對著那些恭敬行禮的弟子說道:“人已經來齊了?不必行禮了,到自己的位置上站好。”

知道自己被放了一馬的祁景曜沒敢再和陸玉韻對上,一麵乖巧地收斂了敵意,想要表現自己的安分守己,一麵給了陸玉韻一個挑釁的眼神,就帶著白楊走到了比較靠近和光尊者的地方,準備聽課了。

對他來說,師尊的課才是最重要的,那個讓他看不順眼的家夥根本就不算什麼,但這場勝負也不會這麼輕易結束的。

也不敢在尊者麵前造次的陸玉韻也安靜下來,接收到祁景曜那眼神的意思之後,他心裡同時燃起了一陣火。

那個眼神在說:我們以這節課的劍訣來分個高下。

雖說劍鋒弟子和更偏向法術學習的他比較,似乎是不太公平,但是陸玉韻清楚,這節課不會是祁景曜上過的,因為他之前就聽自己的師尊說過,和光尊者不是會給弟子上重複的課程浪費時間的人。所以他們這節課完全可以來一次全憑悟性的比試。

他不明白為何祁景曜對自己一直這麼不友好,但這不妨礙他想要獲勝的心情。

他會贏的!

暫時沒有和其他弟子建立起太好關

係的陸玉韻,懷揣著那樣的鬥誌,也獨自找了個不錯的位置待著了。

等所有弟子確定好自己的位置之後,和光尊者拿著一把極為普通的劍,站在能被所有弟子看見的高台上,直接開始了教導:“最開始學劍,要掌握的並不是劍訣,而是揮劍的想法。你要明白,自己所持之劍,到底要為你開辟一條怎樣的道路。記住你的劍,然後才能擁有你的劍。”

說著他忽然笑了一下,宛如春花綻放:“對於現在的你們來說,隻要記住這句話就夠了。大部分學劍的人,總是需要一生去尋找自己的劍。所以這節課的內容也並不是要求你們去這麼做。”

下麵聽得雲裡霧裡的弟子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但也有幾個祁景曜那樣若有所思的。

“這次要你們做到的,是感受自己能揮出什麼樣的劍。”黑白衣袍的尊者自然注意到了下麵弟子們的神情,卻不多做解釋,隻是這樣說著,然後給了一個簡單的示範。

他連劍鞘都沒有丟開,隻是拿著那把再普通不過的劍,輕輕往斜後方斬了一下。那動作隨意至極卻又似乎含有一種神秘的韻律,什麼都沒有的地方爆出什麼高速被切開的破空聲,某種即使沒有正麵相對也能感受到的壓迫波浪一般湧來,生死仿佛隻在一瞬之間。

“哢哢”輕微的一聲,學堂一側號稱銅牆鐵壁難以留痕的隕星石變成了兩半。

“差不多就這樣。”在一片驚掉下巴的弟子還看著磨劍石呆愣的時候,傳來了尊者輕飄飄的話。

什麼叫就這樣??您剛剛可是隨意把金丹都無法留痕的隕星石劈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