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話是要放的, 並且一定要堅持到最後一刻。
然而巫妖導師徹底從視線中的瞬間,林還是咕地一下就軟成了一灘, 順勢從骨馬身上滑了下來,唯有那朵愛心依舊招搖。
——太刺激了。
渾身上下都好像還在燒焦的空氣中顛簸抖動。
“你是不是傻?”哈爾沒好氣地蹦到林的觸須上, 噗地一下把那朵翹著的愛心給踩扁了, “萬一菲尼克斯想不開硬要跑出來怎麼辦?”
“哦, 這家夥叫菲尼克斯啊。”
“這是你關注的重點麼?”哈爾氣得蹦起來,又使勁踩了兩腳。
“他應該跑不出來吧?”林的聲音懶洋洋的, “作為一位偉大的導師, 領導著一群熱愛學習的巫妖,我覺得他應該比我還要沉迷於研究,一時半會應該不會有時間來找我的麻煩才對。”
“誰和你說的?菲尼克斯那家夥又小氣又記仇, 要不是他的命匣和學院綁在了一起,你以為你能討得到好?”
“他強迫我學習那麼久,還讓我喊了他那麼久的導師,我占點便宜又怎麼了?”林完全不以為然。
“說起來你是什麼時候恢複的?”哈爾狐疑, “不要告訴我你從一開始就是在演戲。”
菲尼克斯的“祝福”必然是真實沒水分的, 也不可能完全沒有效果——以哈爾對他的了解,雖然這家夥又自大又虛偽, 但水平還是有的。
“嗯……大概一到兩輪左右?”林不是很確定。
“這麼短?”哈爾有些驚訝。
“誰知道呢?”林無謂地甩甩被壓扁了的觸須。
回味一下當時的感受, 大概就先是“涼氣灌頂”,接著“頭腦一熱”, 然後就陷入了一種“心中隻有學習”的熱情狀態。
那種完全投入為某種活動奉獻肝奉獻腎的感覺, 對她來說倒是相當不陌生。印象中, 她玩遊戲經常是這個狀態。
按照經驗來說,隻要順其自然,讓那股熱勁過去就好——如果想要加速擺脫的話,很簡單,再好玩的遊戲,隻要刷到吐就可以戒斷了。
學習也是同理。
看久了學多了,自然就犯惡心了。
而且說實在的,林覺得那個所謂的“祝福”帶來的感覺,比不上肝遊戲時候的美妙感受,所以她可能其實也不是那麼的投入……
不過這些就沒有必要向哈爾解釋了。
“總之時間不長吧。”林吧嗒吧嗒了兩下,“我也沒想到計劃進行得這麼順利……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居然在門口等我……呼呼呼呼呼呼呼……”
哈爾身上的毛頓時炸了開來。
“你想說什麼?”它的聲音中滿是警惕,“我隻是湊巧路過,本來我都已經要離開了……”
“哦豁?所以原來你本來就有離開的辦法,所以說什麼學習五十年不能離開是故意騙我進去坐牢的吧?”
“……”哈爾一時語塞,隨即惱羞成怒,“所以說就不該管你,早知道讓你在裡麵被菲尼克斯炸成灰了!”
“那可不一定。”林晃晃觸須,轉向身邊的骨馬,“對吧?萬能的馬頭?”
“您過獎了。”木訥而冰冷的聲音,和第一天碰到的時候一樣,“為所有學員服務是我的榮幸。”
咦?
林有些奇怪,她明明記得先前這馬剛出來的時候,相當的囂張……
“你可真行。”哈爾冷笑一聲,似乎對骨馬的樣子並沒有什麼太大的疑惑,“這是當年學院創始人,那位真正的偉大的導師的坐騎。‘頭顱掌控理智與知識,身體儲存情感與活力……’”說到後麵,兔子巫妖的聲音越來越小,以至於林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總之你運氣不錯,菲尼克斯應該快氣活了。”
哈爾話題一轉,聲音顯得格外的快活。
“哦,我想問以後他會追過來嗎?”
“現在才想這個問題是不是有些遲?”
“最最最偉大的哈爾大人?”
“嗯咳,你傻麼?負責登記的馬都在你這裡了,他要怎麼強製召喚你?在找到替代前,去學院的骨門暫時也不會開了。”
林懂了。這意思大概就是自己機緣巧合偷到了學院的主機,所以對方想要追蹤自己的信息暫時是沒門了。而其他學員的信息也在主機裡——如果不想忙中出亂的話,大概暫時也是不能放它們出來的。
這樣想想,總算可以放下心來了。
連帶著麵前這隻說話不好聽的巫妖也看著順眼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