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舉劍在胸,以安靜到鄭重的口吻說道:
“斯塔圖請您指教。”
[挑戰成立。]
巨像騎士手中的長|槍變換,退去陳鐵般的顏色,呈現出一種半虛半實、如同濃影般的質感。
同一時間,四壁上瑩綠色的射線照射到斯塔圖身上,將他包裹在耀目的光團之中。而等那光散儘以後,他已經拔地而起,變得同對麵的巨像一般高大。
那光線給他鍍上了一層樣式相同的漆黑輕甲,麵上三點紅色的紋路豔紅如血,手中的重劍則變得潔白如霜。
“我@#,這可真踏馬的帥!”剛剛爬上來的杜鵑首領搓著手,發出無比羨慕的感歎。
“是啊是啊,好羨慕啊。”林嘴上一邊說著羨慕,其實心理確實羨慕得不得了。
——不過是想偷次懶而已……啊。
悔青了腸子的大領主抱緊了耳窩中的突起,默默地給心中的自己打上了一個紅叉——打完之後不忘給灰眼的騎士也劃傷一個。
一旁的杜鵑顯然也意識到了氣氛冷凝,立刻和林一般趴下抓牢——四個人擠在一起,甩飛的風險就大大下降了。
而他們剛趴好,身下就是一陣地動山搖。
兩個冰冷的騎士同時衝鋒,狠狠撞在一起。
黑色的長|槍與雪白的重劍絞在一起,發出山巒崩裂般的巨響。但還未等這聲重響結束,兩者已經同時再度揮劍,然而劈刺而出。
很快,黑色與銀色的身影交錯,攻擊快得難以分辨。
超頻率的嗡鳴一波接一波擴散開去,震得周圍的石壁簌簌掉落。
雖然場地足夠容納兩座大山般的騎士攻擊,但這樣的強度顯然對四壁的承受能力來說是種很大的考驗。
不一會兒,地麵就因為兩人的踐踏而出現龜裂。灰眼騎士所化的黑色方看起來身形更加輕盈一些,他習慣躍入空中,並借著落勢給對手施加壓力,在密集的攻勢中尋找空隙。
這種凶猛的攻勢自然是不錯,可對還躲在巨像耳窩中的林等人卻是苦不堪言。
事實上,銀色的騎士靠長|槍的長度優勢,守得已經算是非常的穩健,可即使這樣,還是一個不防被斯塔圖近了身,被逼得用胳膊硬接了一下。
重劍在巨像的手臂上砍出一道頗深的痕跡,逼得它一個站立不穩,蹬蹬後退了兩步。
而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在林他們來說,就像是突然出發的過山車一般,力道之大,根本防不勝防。
於是林一個沒抓穩,直接咕咚一下坐到了耳道之中,然後就這樣咕嚕咕嚕滾了進去。
身邊的杜鵑首領下意識地就鬆開一隻手想去拉她,可剛一動作卻發現後麵其實很淺,稍一撤退就可以觸到內壁,光滑嚴整得沒有一絲空隙。
……
整座沙盤都在晃動。
包括沙盤上的力量抑製結界都已經出現了裂隙。
葛多奇看得心情複雜,三隻眼睛都要滴出血來。
因為體型巨大的緣故,沙盤裡黑白兩個騎士打成一團的情況十分清晰,照這個力量估計,葛多奇覺得自己心愛的玩具遲早要被拆了。
“不能停手麼?”一旁的新晉高階祭祀非常好心地提問。
“如果可以的話我早就那麼做了!降臨種!”雖然麵對的是眼魔巴洛爾的客人,心情極差的葛多奇還是沒能控製住情緒。
這是巴洛爾精心製作的一枚棋子——具體用的是什麼靈魂並不清楚,但據說威力強大,而且和其他的棋子不同,一旦使用了就無法再次回收,還有可能會對沙盤造成損壞。
巴洛爾在給葛多奇整套玩具之前特地強調過這幾點,這也是為什麼葛多奇一直猶豫不決的緣故。
要不是巴洛爾大人下了命令一定要揪出那個家夥,而它又……啊,要是西裡阿多也能來就好了,這樣就不用啟動那個討厭的棋子了。
“那就沒有辦法了。”叫道格的人類高階祭祀聳了聳肩。
葛多奇對此感到非常不悅。
在這個人類身上,他看到了“傲慢”——哪怕麵對著形容恐怖的葛多奇大人,這個牧師也敢擺出這麼一副十分悠閒的樣子,儘管他說話的時候用詞非常嚴謹,完全挑不出錯來。
如果不是因為情況緊急,他絕對要給這個家夥一點顏色看看。
道格湊近沙盤仔細看了一會兒,忽然開了口:“對了,有一件事情可能需要告訴您。”
“什麼?”
道格側身看了眼身後一排整齊的、眼中已經完全失去意識光澤的魔偶,然後說道:“沙盤裡麵應該還有幾個遺落的家夥——你有沒有辦法在你的沙盤破裂之前把他們提上來,一起送給巴洛爾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