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回溯之術是一種逆天之術, 不算進因果裡麵？”蒙蒙用著不快不慢的速度也吃完了一直靈乳豬, 見月天湛又成功煉製了一爐靈丹，見機問他。
“嗯, 總有天道沒有看到的地方，也沒有辦法算計的地方，天地之間也是有漏洞可以鑽的。”月天湛頓了頓, “就像我們自己的血也很重要一樣，前往不要讓自己的血或者身上的其他東西落在有心人手中。”
“嗯，我知道。”這個稍微注意點就好了, 身為修士，這些都是很注意的, 就算是貼身的東西也一樣。
“血緣親人反目也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情，有人修煉的就是無情道。”月天湛想了想，乾脆說得狠一點。
蒙蒙胡亂地點一下頭，默默在心裡探口氣，關於血緣親人這一點, 她沒辦法做到無動於衷，因為她前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父母對她無私的愛，雖然他們陪伴她的時間隻有那短短幾年，但他們對她影響同樣很大, 讓她即使經曆了孤兒院這一遭, 也不至於變得冷酷無情, 她心底是有溫暖的。
“當然, 也有可歌可泣的血脈親情, 不過這個在凡人之間比較多見，在修士間，感情都淡。”月天湛瞧出她的異樣，又加了這一句，便見她眉心舒展，頓時垂下眼瞼，眼底一片陰暗，無人得見。
恰在這時，門外又響起敲門聲，月天湛收起自己陰暗情緒，溫和地看著蒙蒙：“不是土章，我去看看。”
蒙蒙也跟著站起來：“不了，我跟著你一起。”萬一有突發情況呢。
月天湛先確定了門外的人沒有殺意，才打開門，一看，門外是一張陌生的麵孔，頭發和胡子都花白一片，臉上則是燦爛的笑容，一整排潔白的牙齒十分平整閃亮，眼睛都笑眯成一道縫了：“喲！月天湛，我是路零，是你未來的師傅，哈哈哈，我突然找上門來，有沒有嚇你一大跳？”
月天湛看了看這個不請自來的人，淡淡道：“沒有。”
路零那張滿是興奮的臉頓時就被沮喪取代，跟月天湛再三確認：“真沒有？真的沒有？跟為師說實話又沒有什麼好丟臉的，再給你一次說真話的機會，說吧。”
月天湛：“沒。”這回更是惜字如金，隻丟出了一個字。
蒙蒙看著眼前這個除了頭發和胡子像老爺爺，其他地方都年輕得不能再年輕的男人，還有他說話的語氣和動作，還有他自己報上來的名字，路零！全部都上了！
想來沒什麼人敢假扮路零，那麼，這個自己找上門來的人就是路零了，正是月天湛以後在中洲學院的師傅，而月天湛也是路零最後收的弟子，這一次不是月天湛正式入學才被路零收為弟子，而是現在，路零自己找來了。
與蒙蒙激動不已的內心相比，她不得不保持著麵上的平靜，至於驚訝那些情緒，恕她演技還沒到那樣的高度，跟月天湛保持一致，已經夠累了。
被打擊了的路零摸了摸鼻子，暫時滿足了自己調戲一番未來弟子的好玩心態，轉而將目光放在蒙蒙身上，打量了一番，一開始有點漫不經心的，等他發現了什麼不對，想要細看時，月天湛將蒙蒙收回了靈獸空間，徹底阻斷了路零探究的視線。
“哎，我還沒看完呢……”路零正看探究蒙蒙是什麼的時候，突然被生生打斷了，不過看到月天湛有點黑的臉色，不由得嘿嘿笑了，“那姑娘是你的契約靈獸？都能化形了，不錯不錯。”
“老師不應該探究學生的靈獸，何況我現在還不算中洲學院的正式學生。”月天湛很平靜，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生氣，但他能忍。
路零見月天湛這麼認真，咳了一聲，很乾脆地認錯：“好吧，是我的錯，不該因為好奇就徑直探究她，不過，一旦你進了中洲學院，會追根究底的人隻會更多，我給你提個醒。”
月天湛看了看路零的臉，雖然這張臉沒什麼說服力，但他知道路零所言非虛，認錯也很認真，他想起自己要進中洲學院的目的，不僅僅是為了學到更多東西，還是想為自己找個靠山。
“不請我進去坐坐？我這是很認真來找你商量讓你做我徒弟的事情的，你難道就不想找個實力強大的師傅，以及若乾強大的師兄師姐？”路零很認真地來了個靈魂發問，想了想，又加了點誘.人的好處，“而且，我能教你煉器，還有學院最好的修煉資源，彆看我這樣，我很靠譜的。”
“對了，青冥那家夥也想爭你做他徒弟，不過我跟你說啊，他自己有個叫亓緣玉的徒弟了，在這個徒弟身上，青冥花費了最多的心力，一個亓緣玉加起來，頂得上他其他的徒弟，而且亓緣玉身上還有不少問題，總之你跟過去，青冥不一定有那麼多時間教導你。”
“至於我嘛，已經有好幾十年沒收過徒弟了，那幾個兔崽子，咳，我是說，你那些師兄師姐，都已經出師了，有問題才會來找我，沒問題他們各自修煉，鮮少出現在我麵前，我那些修煉資源也會第一時間給你。”路零頓了頓，麵上表情認真極了，“你會是我在此界最後的徒弟，教授完你，我也快到經曆九天雷劫的時候了。”
月天湛無疑是驚訝的，他問：“為什麼選我？”
路零理所當然道：“選徒弟，選最好的那一個不是很正常嗎？而且，你小子也合我眼緣。”還有一點路零沒說，那是因為，他在看月天湛通關的時候，突然有所感悟，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那是一種心中一動的旁人沒有知覺，隻自己感受到的，教授完月天湛，他的機會就來了，他成功渡九天雷劫飛升的幾率也會增大。
而他也不需要與月天湛說這一點，他隻需要在他還在異臨大陸的時候，好好教導月天湛，儘到為人師傅的責任就夠了。
月天湛微微垂眼細想，不一會兒，問：“我頭一個從考場出來，我的排名會是第一嗎？”
“哈？”路零反應不過來，任他怎麼想，都想不通為什麼月天湛會說這麼一句話，他隻能往月天湛勝負欲那方麵去想了。
“這個我們還沒有出一個章程，因為裡麵的考試還有幾天才能全部結束，如果不將你算在裡麵，我們可以提出跟那些優勝者決鬥，來比一比誰才是第一，這個不算什麼要緊的事情，話說回來，你怎麼想起問這個了？”路零實在是好奇！
月天湛：“是賭注，蒙蒙，我的本命契約獸全部買我第一，所以我想贏，賺點靈石。”
路零頓時眼睛一亮，拍了拍桌麵：“嘿！不行，我也去參加一下，放心，就算他們不將你算在裡麵，為了贏，我也會提出來的，對了，你答應做我的徒弟了吧？這個你肯定不會給否定答案，這些東西你有空可以先看看，有事傳音石找我，還有這個……”
路零完全不給月天湛反對的時間，一股腦將他提前準備好的東西放出來，還美其名曰“見麵禮”，等掏空了自己，路零扭了扭脖子：“拜師禮到時候再給你，這些你先玩玩，我得去下注買你贏了。”
他徒弟這麼厲害，就連那個很被看好的風步都過不了三招，買他徒弟贏，絕對會賺翻了啊！靈石這種東西，誰都不會嫌多不是？
路零一陣風地跑了，那陣風還順帶著給月天湛關上了門，很快就沒了聲音，外麵複又變得安靜起來。
蒙蒙溜達出來，看到這一堆堆得滿滿的，整張桌子都擺不下，有些都掉在了地上的東西，不由得感歎：“月月，你這位未來師傅很大方啊，誒，竟然還有一把希靈草，這些都是珍稀的靈材吧，還好沒被糟蹋了。”這些靈材根部還帶著泥土，而且用了特殊手法保存著，多虧這樣，它們才沒變成亂糟糟一團。
“蒙蒙，你覺得這個人怎麼樣？”月天湛沒有將東西收起來，反而問蒙蒙。
“唔？我覺得怎麼樣？”蒙蒙在分東西，下意識說了這麼一句，等反應過來，看到月天湛認真的小眼神，咳了一聲，放下手裡的東西，“還好吧，他挺好的？對我們帶著善意，剛才他想探究我真身的不算，而且月月你拜師之後，我，還有尋寶，也不對，尋寶的尋寶鼠身份學院已經知道了，我作為你的本命契約獸，也肯定要被人所知的，就像中洲學院有朱雀一樣。”
“中洲學院能保護好朱雀，自然也能保護好我這隻神獸白虎，這一點不用擔心，隻是遲早的問題，就是你還不算是正式的中洲學院學生，我們還得謹慎，還差半步，不能讓前麵走的路作廢了。”要是這個時候她的身份被宣揚出去，難保不會有人從中作梗，但路零不是這些人中的一個。
“所以，這些東西收下吧，路零老祖的大名也很為人所知啊，而且我覺得他的性格比較適合你……”蒙蒙悄悄瞅了眼月天湛，然後被抓了個正著，頓時訕訕一笑。
“性格？我的性格怎麼了？蒙蒙不喜歡？”月天湛眯眼問。
“不不不，挺好的，就是路零老祖很活潑，這樣比較熱鬨嗬嗬，是吧？”蒙蒙想想青冥老祖，心裡的小人狂搖頭，算了吧，還是亓緣玉跟青冥老祖比較搭。
“好吧。”月天湛大大方方歎了口氣，按照他對小白虎的了解，她確實喜歡熱鬨的地方，這一點跟他完全不同呢。
蒙蒙捂臉，強裝鎮定道，說了句萬金油的話：“月月，我是為你好，你要相信我。”
月天湛笑：“嗯，我相信。”
蒙蒙再次捂臉，完了，總覺得她做了一次惡人，可是，這並不是什麼大事情啊？為什麼她會有這種情緒呢？
再一次被揪緊了心臟的蒙蒙此時還不知道有句話叫，溫水煮青蛙。
土章的回歸，讓蒙蒙的心臟恢複了平靜，她發現了，每次跟月天湛獨處，她似乎都……怎麼說呢？硬要說的話，很緊張？
對，就是緊張！
可是，蒙蒙並不明白自己這種緊張從何而來，她腦子裡似乎有什麼想法，但就像是有層層疊疊的迷霧阻擋了她探尋的視線一樣，她至今搞不懂為何，但這種感覺一點一點強烈了起來，仿佛正等著她撥開迷霧……
土章這一次帶來了更加詳細的濘明城消息，而嚴中陽用自己剛出生的孩子換回自己修為的猜測得到了更進一步的肯定，當然，也不排除還有他們不知道的其他方法，隻是目前這一條猜測更加合理罷了。
蒙蒙隻覺得嚴中陽那張臉更加可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