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1 / 2)

嫁到漠北以後 鍋包粽 8237 字 8個月前

呼嘯的風聲稍緩,沈瑜卿吩咐停下休整。

她懷裡抱著湯婆子,頭遮兜帽,狐裘裹身,依舊難擋漠北的寒風。

沈瑜卿呼出的熱氣散成白霧,綠荷換好熱水遞過來,觸到她肌膚徹骨的涼,心疼地勸道“外麵風大,小姐回馬車歇吧。”

她衣袂隨著風卷動,大紅的襦裙從衣擺下露出,搖搖頭,神色厭厭道“出來走走透透氣。”

這三個月大半時間都在馬車裡,坐得累。

“您放心,行刺史說還有幾日就能到上郡。”綠荷寬慰。

沈瑜卿敷衍地點頭,眸子裡神色不明。

倉促地出嫁,隻準備幾日,卻從離開上京到現在有了三月。

由秋至冬。

真是世事難料。

遠處忽地起一陣黃沙,遮天蔽日,彌漫開來。

轟隆踏地的聲震天響。

沒等沈瑜卿回神,數匹高頭駿馬已奔騰而至,揚起漫天塵土。

醒柳已拔劍擋在她麵前,所帶的侍衛亦是府上一等一的好手,一路護送沒出過半點差池。

“何人在此地逗留!”打在前頭的黑臉漢子拔刀相向,嗓門粗大,高嗬一聲,氣勢唬人。

沈瑜卿眯了眯眼,待塵沙散去,她才看清眼前的人。

“小姐,您先上馬車,這些人交給屬下們。”醒柳擋在她身前警惕低語。

沈瑜卿唇抿了下,道了句,“不必,”

她越過醒柳,風吹得衣袂飛揚,清麗的嗓音在久旱的荒漠中格外悅耳。

“來人可是淮安王?”

先前大吼的黑臉漢子愣了一愣,粗黑的手牽動馬韁,行至身後胡衣男人身側,請示,“王爺,這…”

沈瑜卿的目光一直緊盯著坐在油黑駿馬上的男人。

刀臥馬前,他左手鬆鬆牽引韁繩,右手壓刀柄,指骨分明,握在上麵迸發有力。側臉硬朗,鼻梁高挺,眉峰偏高,壓低時給人以深沉鋒利之感。明明是俊朗硬挺的麵貌,落拓不羈的氣度卻亦正亦邪,讓人分不出善惡。

利落的漠北胡服束身,並沒和她一樣穿著大紅喜服。

淮安王,魏硯。

沈瑜卿默默念著這幾個字。

從上京起行時,母親給她看過淮安王魏硯的畫像。

淮安王魏硯是上京不可言說的存在。天資聰穎,才智極高,卻在少年時毅然孤身前往漠北,鎮守邊關,發誓永不回京。

沈瑜卿不知其中緣由,然確定的是,有他在漠北,外敵不敢侵犯,邊關確實穩定數年之久。

那張畫像亦是他少時宮中畫師所作,一彆經年,他變了許多。但年少的影子還在,出於直覺,沈瑜卿還是一眼認出了他。

“你們是誰?怎麼認識我們王爺?”黑臉漢子再次粗著嗓門吼。

沈瑜卿皺皺眉,給醒柳示意。

“我們小姐上京沈太醫之女,皇上賜婚,現在亦是你們漠北的王妃。”醒柳道。

黑臉漢子傻了眼,不隻是他,身後的兵卒皆難以置信,差點驚掉下巴。

他們王爺什麼時候成的婚?漠北怎麼又多出一個王妃?

為首黑衣長身的男人盯向沈瑜卿,他騎在馬上,身量高,身姿挺拔,眯起的黑眸與她相撞。

讓沈瑜卿記起她在鹿場見到的豹子。

野性,桀驁。

她眼微動,不避不躲。

“本王的王妃?”他落下話聲,帶著玩味的笑意,隱隱有點沙啞。

“老東西自作主張給本王納妃?”他又道。

給魏硯納妃是皇帝親自下的旨,他口中的老東西自然指皇帝。

沈瑜卿咬了下唇瓣,想這個男人還真是囂張。

“本王看不上京城的女人,你們最好趕快離開漠北。”魏硯鬆散地握著韁繩,馬蹄踏了幾圈,慢悠悠道。

他身後的兵卒跟著起哄,“能配我們王爺的女人定是能握得住刀,殺的了賊寇的。小姑娘,你這嬌滴滴的,拿的動我們漠北的大刀嗎!”

其餘圍著的人亂哄哄地笑,“哈哈哈!”

“大膽,竟敢對我們小姐無禮!”醒柳劍光一閃,心中憤憤。

綠荷暗自拉著小姐的衣袖,小姐平素最討厭武夫,她可怕小姐一氣之下做出什麼。

沈瑜卿拍拍綠荷的手讓她不必緊張。

耳邊那些粗鄙的笑聲還在,“上京那靡靡之都,你們趁早回去吧,彆等我們王爺動怒親自趕人!”

又一人道“兄弟們,王爺說了,逮到那幾個狗娘養的犬戎細作,回去吃酒!”

“吼吼吼!”

猶如山裡的獸,毫無規矩禮數。

沈瑜卿暗暗翻了個白眼。

再抬頭時,魏硯盯向她,目光銳利,“即便你現在回去老東西也不會為難你。我不願意做的事他逼迫不了我。”

沈瑜卿看他,又掃了眼四周圍著的人,提裙向前走了幾步,至他馬下。

襦裙隨風翻飛,她仰麵時鎏金墜珠的耳鐺輕響,碎發吹去,隻留她一張素淨姣好的臉。眉心點了梨花鈿,芙蓉麵顯出幾分嫵媚。

她冷靜道“皇上暗中還給了我一道旨,隻要不是你與我一同回的上京,我一踏入城門,他就會殺了我。漠北也不多我一介女子,王爺留下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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