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摸一下,手卻一直擱置在上麵沒拿下來。
沈瑜卿徹底冷了臉,“還不放手。”
“嗯。”他應一聲,手還沒動,嘴角勾著,若有似無地貼她側臉,“怕冷?”
“穿得這麼厚。”
“王八蛋!”沈瑜卿使勁揮開他的手,魏硯才鬆了力,她踉蹌站起身,又踢了他腿一腳,走了。
魏硯腿岔著坐在原地,盯住那道遠去的高挑人影,忽而咧嘴笑了。
她穿的厚,除了一道弧什麼都摸不出來。
魏硯站起身,提了手邊的刀抱到懷裡,單手拍掉胡褲的土,跟了上去。
…
篝火外聚集的人群愈多,男男女女圍成圈跳起了舞。
中間火堆搭成錐形,火焰燒得烈,驅散隆冬寒冷。
沈瑜卿對這種事沒多大興趣,她想回氈帳了。綠荷手捧著新換好的湯婆子回來,“小姐。”
“小姐冷不冷?奴婢去給您拿了一個熱乎的湯婆子。”
綠荷放到她手裡,沈瑜卿點了下頭,“時候不早,回去吧。”
綠荷愣了下,眼向後瞥見抱刀而立的王爺,立刻明白了。
“好,奴婢扶您回去。”
兩人往出走,沈瑜卿離開的時候,有意無意地朝遠看了眼,那男人大大咧咧站著,指腹漫不經心地勾著刀環,一異域胡衣的女郎從人群裡出來,直向他過去,手裡拿著根草。
沈瑜卿收回眼,沒走幾步又看過去,女郎還在,草已經到了那男人手裡。
“小姐,怎麼了?”綠荷發覺異樣,不禁問出聲。
沈瑜卿淡然地移開目光,“沒什麼,走吧。”
她唇咬住,心想這男人真是下流浪蕩的胚子。
那道身影走遠,魏硯眼掀過去,嘴一抿笑了。
送草的胡女見他笑,愈發的大膽,草原上她還沒見過如此野性張揚的男人,當真是賺到了。心裡正愜意,乾脆連草都不送,招呼也不打,扭著腰貼了上去。
魏硯橫刀擋住,嘴角勾著,眼底卻沉,“滾遠點,老子不好這口。”
沒料想他變臉變得這麼快,胡女嚇了一跳,唇色發白,忙不迭地跑了。
魏硯叼著草,刀攜在懷裡,闊步往出走。
…
當日回來時,張禾收了積雪埋下的草,正是哏歸。
隻可惜一片哏歸裡竟無一株涪陵。
沈瑜卿揉了揉眉心,觀洲地域大,這麼找下去不是辦法。
挑了一上午的藥,午間用完飯,沈瑜卿披了外氅出氈帳透風。
一望無際的草原,白茫茫一片,天雲一端,雄渾遼闊。
儘頭直入人眼是一座聳天雪山,連綿不斷,萬千浮雲縈繞。屹立在遠處仿若一道屏障,千山一碧,瑰麗如畫。
沈瑜卿站了會兒,問“那是什麼山?”
她原是要問醒柳的,忽聽一道聲接過去,“巫龍山。”
沈瑜卿微怔,瞥見身下一高大人影,向旁側錯開,“你怎麼在這?”
魏硯眉挑了下,被她語氣弄得發笑,“我不在這應該在哪?”
沈瑜卿彆過頭,心想,他此時不該正和昨夜的胡女鑽帳子呢嗎。
魏硯看她神色了然,過去幾步故意道“昨夜都看到了?”
沈瑜卿不耐煩,“你不讓我接那破草,自己倒接了,不是挺得意嗎!”
她氣悶。
魏硯看著她,笑意加深,“那草是你的。”
沈瑜卿眼轉向他。
魏硯說,“她的草自己弄掉了,我接的是你的。”
他眼裡有戲謔,沈瑜卿分不清他說的真假。
魏硯眸黑漆漆的,手從懷裡掏了掏,拿出昨夜折了又折的草根子。
手伸出去,他挑眉。
沈瑜卿沒接,看了眼,草是罕見的雙尖,確實是昨夜那根。
他這樣,好像她無理取鬨似的。
“誰管你去沒去!”沈瑜卿推開他的手。
魏硯摸摸下巴,想逗她幾句,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