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放下(1 / 2)

嫁到漠北以後 鍋包粽 10278 字 10個月前

燭火燃儘了半隻,沈瑜卿從榻裡出來披上乾淨的裡衣,衣襟扣子係了一半,身後倏忽進去一隻手,魏硯親著她的背,沈瑜卿麵不改色地將扣子係完,他的手還在裡麵。

劉弦茼已叩過一次門了,彼時魏硯掐著她的腰讓人先等著,約過了半個時辰才停下。

“餓了?”魏硯臂環住她的腰身,薄唇輕揚著,手一下一下地揉。

沈瑜卿拿起榻裡落下的襦裙穿到身上,烏黑的發捋到胸前,手緊著衣領。

她側坐著身,魏硯斜靠在榻裡,將人半摟,眼眯了眯,手勁一大,就把那薄衣帶了下來。指擠到裡,沈瑜卿咬唇蹙眉,呼吸幾番後他才止了動作。

魏硯沉沉呼著氣,又使勁壓了兩下才將手拿出來。沈瑜卿嗔他一眼,緩了緩坐起身穿好衣裳。

他拿帕子擦了把手,沈瑜卿係著衣帶,“你不餓?”

魏硯懶洋洋地撐起腿,兩臂橫放在頸下,隻穿中衣,領口大大咧咧地敞著,露出骨上的一道疤,痞笑道:“剛吃飽了。”又問她,“你不也撐得不行了?”

沈瑜卿咬唇白他一眼,沒再說話。

統製府小,隨行的兵卒住了對街驛站,府內隻留了服侍的人。

綠荷候在門外,見自家小姐出來先迎了上去。

時候有些久了,日幕完全籠罩,沈瑜卿忍著無力出門,甫一踏出門檻,腿猛地發軟,險些癱坐下,綠荷忙上前去扶,看出她不適,低聲道:“小姐若是累,不必再去了,奴婢把飯菜端到屋裡。”

沈瑜卿搖搖頭,“無事,走走透透氣。”

飯菜在廳內都布置好了,怕等人出來時涼透,回到籠裡熱了又熱。劉弦茼此前去敲過一次門,隱隱聽到裡麵有什麼動靜,他也不是傻的,自是明白王爺這麼多年沒有女人,又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新婚燕爾,兩人獨處在一起難免不了做什麼。

他沒敢多打擾就出了屋到廳內等著。

飯菜是溫霜端去熱的,劉弦茼怕她累著讓她先去歇著,溫霜不肯。

沈瑜卿入屋落座後等了會兒魏硯也進了屋,他掃一眼,看向她坐的位置,自己也坐了過去。

“三哥,嘗嘗我阿姐最拿手的繪魚,世間隻此一份,保證你吃完了再吃彆的都味同嚼蠟。”劉弦茼斟滿酒,拿公筷夾了過去。

溫霜含笑,“家弟慣是這樣,王爺見笑了。”

魏硯沒說什麼,幾巡過後,兩人說起離頤軍務。

來了漠北許久,沈瑜卿本是吃不慣這裡的飯食,今日不同,多加了幾箸,非劉弦茼過誇,溫霜的手藝確實不錯。

她拿帕子擦擦嘴角,眼光不經意注意到,劉弦茼雖與魏硯在談論軍務,眼卻有意無意地在看向溫霜。

他們二人的關係沈瑜卿並不清楚,她也沒想過要摻和彆人的事,假裝沒看到,又吃了幾箸就放下了。

魏硯停住話頭,問她,“飽了?”

一句話,桌上的人都來看她。

沈瑜卿點頭,道:“我先回去了。”

案底魏硯抓了下她的手,嘴邊浮出一抹笑,“我一會兒回去陪你。”

沈瑜卿若無其事地抽回手,轉身就走了。

廳內溫霜不好再留下,也退了出去。

月上柳梢,雲霧遮城。

沈瑜卿沒走多遠,就被人喚住了,是溫霜。

“民女看王妃在席上多吃了兩口魚,料想王妃是喜歡的,我屋內放了做繪魚的方子,不如我現在去拿給王妃。”溫霜笑一下,眉眼間有落落大方的書卷氣。

沈瑜卿看了眼掌燈的廳內,略一頷首跟她去了。

院雖小,溫霜卻獨有一間主屋,兩人一同進門,沈瑜卿讓綠荷守在外麵。溫霜請她落座,又布了新茶。

“你想說什麼?”

溫霜來找她必然不隻是因為一道繪魚方子,沈瑜卿沒多客套,淡淡開口。

“果然是瞞不過您。”溫霜眼看了看窗外,似是心中糾結來回才道:“我有一件事想拜托王妃。”

“何事?”沈瑜卿問她。

沈瑜卿一怔,想到白日的事,眉蹙了蹙,“這事我幫不得你。”

她並沒問清因果,直接了當道出這句話。劉弦茼是魏硯的人,他對溫霜的心思顯而易見,其中糾葛非她能夠插手的。

溫霜抬起頭,一雙眼隱現淚水,“今日王妃也看到了,除卻麵上這些,還有一件事我瞞了所有人到現在。”

沈瑜卿抿唇看過去,聽她繼續道:“我腹中已有了譚興的孩子。”

燭火輕晃,屋外起了風。

沈瑜卿心中驚詫,立即起身到她身側握住她的手,指腹在上麵探了一探,脈象圓滑,確實是有孕的跡象。

“劉弦茼知道嗎?”沈瑜卿問出聲。

溫霜搖搖頭,“隻有我一人和城南問診的郎中知曉這件事。弦玉脾氣直,雖在離頤雖做了軍中統製,但譚家在上京有天家人脈,是我們惹不起的。我怕弦玉為了我一時情急做出什麼事害了他自己,才隱瞞了數月。”

沈瑜卿說:“你脈象不穩,應是孕中憂思過度,沒有調理好,彆跪著了,免著了涼氣。”

“求王妃答應我這件事。”溫霜並沒起身,眼中淚光閃爍。

料想她許是為難,溫霜接著道:“王妃大約不知我和弦玉的事。”

“弦玉到家中的時候已經五歲了,卻瘦得沒了肉,個子也矮,晚上怕黑,比同歲孩子膽小,在學堂也總受人欺負。”

“起初因家中都把他當哥兒養,就寵著他,但後來母親突然有了身孕,誕下的是一個男嬰,家中就再沒管過弦玉了。最開始我隻是看弦玉可憐想幫幫他,後來真的是當親弟弟養。”

“他也是阿姐阿姐地叫我,直到我出嫁那年,他突然冒雨來劫親,我訓斥了他一頓,自此他就離家從軍,再回時已是軍中統製。”

沈瑜卿眼輕動了下,問出聲,“你可明白他的心思?”

溫霜笑,“我隻把弦玉當弟弟看。”

風吹雲散,外麵忽停了一道人影。

“我既與譚興和離,明麵上也是弦玉的阿姐,再留下會讓人說閒話。人言可畏,我可以無所謂,但是弦玉不行。他年紀還小,錯把依賴當成喜歡,等我離開的時間久了,他又遇到喜歡的姑娘,便也就把我忘了。”

沈瑜卿心裡思量,輕輕開口出聲,“你是個通透的姑娘。”

溫霜道:“世道艱難,對我們女子亦是苛刻。我與譚興是媒人牽線,當年成婚時他也曾海誓山盟過,隻是抵不過三年的柴米油鹽,我無所出,府中姨娘一個又一個地進,我便也看得開了。”

“你既要出離頤,可想好了去哪?”沈瑜卿問道。

溫霜聽她鬆口,接著說:“民女想去投奔嶽城的外祖父。我一介女子出行不便,此事又不能同弦玉開口,幸而遇見了王妃。”

沈瑜卿起身,“我入城時間城北有一處藥鋪,你一早可到那去等出城的隊伍,上我的馬車。”

溫霜一喜,“多謝王妃。”

沈瑜卿扶住她,“劉弦茼對你之心世間再難找見第二人,你要想好,這一走放棄的會是什麼。”

“民女知曉。”溫霜袖中的指尖掐白,神色有一瞬間的掙紮黯然。

回屋時魏硯已解了胡服斜靠榻邊等她了,見人回來,兩步過去抱住她的腰,親著她的耳後低聲,“去哪了,回的這般晚。”

鼻下一股酒氣,沈瑜卿忍不住皺眉,“臭死了,你先去洗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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