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魏硯因軍務離了上郡有五日,沈瑜卿靠坐在榻裡看書,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迷糊間,身側的懷抱溫暖熾熱,驅散夜裡的寒,沈瑜卿不自覺往那人懷裡靠。
魏硯低頭瞄瞄懷中乖順的眉眼,不禁咧了咧嘴角,眼裡燭光映襯下的柔和,一身的殺氣也退散了。
她如今有五個月份,脾氣越來越大,像現在這般乖順少有。
魏硯心頭熨燙,掌心撫著她隆起的肚子,心口又像是被根針紮了似的。
他最愛的女人有了他的孩子,夜裡的枕側多了重溫暖,便是這樣的簡單事,十五年前他想都未敢想過。
“我腿麻,你給我揉揉。”一道糯糯的聲入了他的耳。
魏硯垂眸,懷中人雙眼微闔,呼吸均勻,顯然還在夢中,是下意識說的話。
自有孕後,她是愈發放出性子了。
魏硯眼中柔和,輕輕吻了吻她的唇,被角扯過蓋住她,自己到榻的另一側,將她的腿放到自己懷裡,手掌輕緩地揉捏。
天蒙蒙亮時,沈瑜卿醒了,尚未睜眼,手抵住一片堅硬,她看過去,入目是男人刀刻的側臉,冷硬的下巴上生出青色的胡渣,呼吸沉沉,手臂還固在她腰間。
沈瑜卿一怔,竟不知他是何時回來的。呼吸聲放的低了,看了一會兒,手伸出,隔著一段距離描摹他的輪廓。
魏硯生的極好,麵目如刻,眉骨鋒利,不笑時低沉的臉看著駭人,一勾唇又莫名有股風流浪蕩的痞氣。她當真是不信憑他這張臉以前身邊從未有過女人。
她看了會兒,眉眼微微彎起。也不知怎的,自有孕後她就愈發控製不住脾氣,尤其是對他,少有過好臉。即便事後她心裡愧疚,也抹不開臉跟他認錯。好在魏硯對她耐性足,任她折騰懶洋洋地不在意,不論起因怎樣,他都哄著她。
好像她是一個要人寵的孩子。
沈瑜卿眼眶潮濕,眼睫顫了顫,臉靠過去,唇貼上他的嘴角。
魏硯醒了,眸底有笑,臂錮住她的腰,加深這個吻。
“什麼時候回來的?”沈瑜卿問他。
“昨晚。”魏硯含著她的唇,吞掉她的呼吸。
他抓住一隻,手縮緊,呼吸愈發得沉。
氣息亂了,她裡衣除了一半。倏的,魏硯強忍住放開她,將她的裡衣整好,嗓音微啞道:“時候還早,你睡著,我出去一趟。”
沈瑜卿知道他是去做什麼。
初有孕的時候,王氏怕小夫妻年輕氣盛,兩人夜裡做出逾矩的行為,傷到孩子,本想讓兩人分房睡,但剛分了一夜,沈瑜卿夜裡夢魘,還是魏硯連夜回屋才把人哄好,到後來分房一說就此作罷。
然則王氏的確多慮了,魏硯比誰都要小心,怕自己起睡覺壓到沈瑜卿的肚子,睡一會兒就要醒一回看看。算來沈瑜卿有孕的五月,魏硯回回都是自己去淨室疏解。
沈瑜卿看他匆忙遠去的背影,不禁抿唇笑了下。
等了許久,人從淨室出來,身上有微微熱氣。
魏硯鑽進被裡抱住她,掌下摸到一片滑膩,忽一頓,黑眸漆漆幽暗,緊盯住她。
呼吸灼灼之時,魏硯下意識扶住她的後腦。
沈瑜卿嘴微微泛酸,漱口後才覺得好受些,懶懶地躺在榻裡不說話。
魏硯貼住她的背,揉捏著她,親了親她的後頸,“嘴怎麼這麼小?”
沈瑜卿閉著眼,哼聲,“那你下次自己解決吧。”
魏硯不樂意,掌用了把力,“我兄弟被這雙手磨糙了,以後怎麼伺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