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的雜草葉片邊緣是鋸齒狀,一不留神手就會被割出血口子。那些金貴的小娘子,哪裡受得住這般磋磨,接二連三的丟了工具坐在田埂上哭哭啼啼的鬨著要回家。
在場監督的學正見狀紛紛交頭接耳,“才開始便是這番境況,恐怕今日這春耕進展不下去了。”
“可不是,都是朝中重臣家的子侄,弄得一身傷回去,明日紫宸殿上定是熱鬨得很。”
裴知月和衛褚見現場一片鬼哭狼嚎,很有先見之明的給兩手都纏上布條才避免了流血的慘狀。
可他倆畢竟沒有經驗,割草的速度很慢,使力也不對勁,沒多會兒就累的直不起腰,就乾脆坐下來休息調整狀態,順帶看趙翰林家的二姑娘是如何對她的搭檔頤指氣使,大發脾氣的。
跟趙宣琪一組的倒黴鬼徐策就是那個被桓允搶了座位的簡樸少年。
他家裡祖上三代都是農戶,再往前數兩代才有個親戚是小小的縣衙主簿,職位雖低,卻也是吃皇糧的,故而徐策家中長輩時時用這位祖宗來鞭策他用功讀書。徐策也很是爭氣,他家鄉所在的那個縣,也就他一人以不錯的名次順利考進太學。
彆看他一臉書呆子氣,在家中也是做農活的好手。隻見他左手一翻就利落的將雜草束成一捆,右手手起刀落,瞬間就隻剩下一撮茬子。
趙宣琪原本還為有這麼個既不中看也不中用的搭檔而倍感憤懣,現下見他農活做得有模有樣,當下便指使道,“呐,我的手可是做不得這些粗活的,既然你會,那剩下的都交給你了。”
徐策既有原則還相當堅持,自然不允許趙宣琪偷懶,正色道,“所有的活我做可以,但是我會像學正講明你並未出力,也就不會計算你的成績。”
“你知道我是誰嗎?”趙宣琪怒到,“你有幸同我說話都是你祖上積德,為我辦事更是你這小小的草民幾世修來的福分,你不感恩戴德,還想威脅我?”
“那又如何?”她麵目雖狠,但到底不如麵對九皇子時膽顫,徐策不卑不亢道,“本就是通力協作的事,你卻以勢壓人,學正那裡我也是有理由說得清的。”
徐策嘴上不饒人,手上的活計也不耽擱,三下五除二就割完野草,很快就掄起鋤頭鋤地。
他的動作老道熟練,鋤頭高高舉起,又重重挖在地上,趙宣琪看得心肝顫,想同他繼續理論,都有所顧忌而不敢靠近,無奈隻得撅嘴憤恨地走到一旁不敢再言。
衛褚將徐策割草的動作看得真切,小試幾次就找到了手感,又給裴知月一指點,兩人這才事半功倍。
所以等傅明硯他們將牛趕回來,見裴知月和衛褚兩人地裡的雜草最先除淨,就讓他倆抓緊時間先把地耕了。
隻犁地就這活計,無人教導還真不會使。
傅明硯便是小時往來村野,也不知如何使用犁具,“應當請教那婦人再離開的。”
“也沒甚關係,”衛褚笑道,“我瞧著一人定會使這個。”
那邊徐策將將鋤地隻鋤了一小半,就被衛褚請過去,聽得來龍去脈,道,“在下經驗不足,卻可勉力一試。”
這已經是耕地的老牛了,是以隻要稍稍一引到,它就自覺的會按照指定的方向下腳踩溝很是容易。
最困難的一關得到解決,傅明硯和沈蘭庭這才拿起鐮刀回到自己的地開始割草。
此時快接近晌午,日頭也大了。
好些學生草都沒割完,更遑論種菜。
學官們考慮得周到,將學舍飯堂的廚子請了過來,就地架鍋燒柴就開始做飯,另外也陸陸續續地有家仆提著食盒來送飯。可時間緊迫,哪顧得上肚子餓不餓?
全場也就桓允一人負擔全無。
宮中內侍在田邊寬敞之地支起遮陽的棚子,又將桌椅置於其中,還配套準備了盥洗之物。以寶祿為首的內侍、宮婢各六人分立於桓允兩側伺候他用膳,排場講究絲毫未因環境所限。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