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南海是男子,便是心疼女兒,在此種情況下也無跟上跟下的可能。葉微雨無家中女性長輩領著,在宴飲的場合難免要束手無措些,桓允考量到她如此情況,便徑直拉著葉微雨,身後還跟著倆小團子去見長公主。
行過層層樓闕,便是煙柳畫橋,風簾翠幕之景,水際竹間儘數栽種著各類品種的牡丹,其中多是珍奇異種。若放在旁人家裡,定是用名貴的花盆精心養護著,多看一眼都舍不得,也就是敬親王才這般財大氣粗。
“這粉奴香是洛陽的匠人新培育的品種,去歲春移植過來的,如今看來開的倒也甚好。”敬親王妃對身邊的貴夫人們道,“還有這醉顏紅,一拂黃也是。年初天寒,有這個花種經不得凍,我家王爺費了好些心力才救回來。”
敬親王妃臉若銀盤,眉細如春日柳,櫻桃檀口,身著藕荷色的錦衣,發髻簪金翠玉。
又因其出自書香門第,祖父是當世大儒,桃李天下。是以,她也是個雅致的人兒,說話軟語溫聲的,很是悅耳。
據聞,這王府彆院在建造時,如何布置格局也有她的主意在裡頭。
“如此好物,除了宮裡,也就您這王府裡頭能見著了。”其中一圓臉婦人奉承道。
婦人一開口,餘下的貴婦好些個也跟著附和。
敬親王雖無官職藏身,可有嘉元帝寵愛,風險之人也直走捧著哄著。
敬親王妃年歲未滿二十五,可端的是老成的性子,對婦人的追捧之語隻斂唇微笑而不接話,複又引著眾人借著賞花。
不遠處,桓允和葉微雨幾人站在高處遊廊遙望,卻發覺長公主桓毓並未在一眾女眷裡。
“咦?阿姐一向與敬王妃交好,怎的現下卻不在?”桓允奇道,轉而有搖頭道,“罷了,咱們先在府裡逛著,屆時自然就會碰上。”
“沒主人家引著,我們便在人府裡隨處走動,可是不合禮數。”葉微雨道。
“敬王叔宰相肚量,對此不會有微辭的。”桓允寬慰道。
“阿姐阿姐!”原本抱著湯圓自顧玩耍的齊殊元突然驚道,邊說著還衝向葉微雨,很著急的模樣,“湯圓好似要拉粑粑。”
湯圓在葉府有專門的如廁之地,現今到了陌生的地方,它茫然摸不著頭腦,卻也被訓練得知曉不可隨處拉撒而急得團團轉。
“不知茅廁在何處?”葉微雨道。
“小不點事兒倒不少。”桓允聞言輕嗤一句,他蹲下身拍拍湯圓的頭,“可能憋住?若是能,我喚人帶你去茅廁。”
湯圓嗚咽一聲。
桓允不解其意,看向葉微雨等她解釋。
齊殊元卻搶先道,“湯圓說,它可以。”
“那便好。”
桓允起身四處搜尋了一番,此處未見家仆,也沒有侍女經過,就轉念欲吩咐寶祿抱著湯圓去如廁。
念頭剛閃過,就看到一叢山茶花樹後出現一角粉色的裙角,他高聲喚,“來人!”
未等到那侍女回應,反而引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小九,喚我的侍女做何用處呢?”
隨著話音落下的還有隨聲出現的女子,她一手被桓曄摻著,一手被另一容色豔麗的碧衣女子扶著。
葉微雨定睛一看,細想過後便記起這女子竟是“春耕”那日,她和桓允撞見的與吏部尚書夫人廝打的那位。
而中間這位能得太子尊重的年輕婦人不用想也知是桓毓。哪怕她如今大腹便便,且身上衣袍寬大,也不難看出她原本窈窕有致的身段。
桓允見來人是長公主,上前撒嬌道,“阿姐,弟弟找你找得好苦。”
還未靠近人,他就被桓曄擋開,“毛手毛腳,仔細衝撞了阿姐。”
桓毓十九歲下嫁於梁國公府世子顧琛,迄今六年才得以受孕,且孕事還相當艱難,臥床安胎三月,今日才得了太醫準許外出散心。
桓允知曉其中糾結,悻悻地不再近桓毓的身,隻道,“阿姐,我以為你跟敬王妃在一處呢。”
“方才覺著累,便在屋裡坐了坐。”桓毓淺笑,說完又對桓曄道,“小九如今愈發乖順,你怎的還事事訓誡他?”
桓曄隻覺額角抽抽,耐心道,“阿姐,我也是為你的身子著想。”
桓毓動動眉頭,對他的話不置可否。
碧衣女子幫腔道,“小九兒孩子心性,比不得太子沉穩,他時刻看顧著也無可厚非。”
桓允對碧衣女子初識之時的觀感便不佳,是以她說話,就閉嘴不言。
本是要給桓毓介紹葉微雨的,卻因打了個岔,他還未開口,反倒是桓毓親切地對葉微雨和齊殊元道,“眼前出落得跟小仙女似的姑娘定然是葉家表妹了?這小小的一團便是小表弟罷?”
葉微雨矮身道,“長公主萬福。”
見阿姐動作,齊殊元本也該向桓毓行禮,可湯圓內急久久未得解決,在他懷裡躁動不安,嗚咽不止,齊殊元包著一泡眼淚可憐巴巴地向葉微雨求助,“阿姐…”
葉微雨見狀不妙,正待向對桓曄、桓毓說明,“這小狗兒…”
話將將說了一半,齊殊元突然“哇”地一聲大哭起來,嘴裡還告狀般喚著,“阿姐…”不過須臾,在場眾人就聞到一陣臭烘烘、來源的不明味道。
再反觀湯圓,麵上一派舒坦之色…
作者有話要說: 生死時速,給客服打了電話總算過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