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場邊喝彩呐喊之聲更加熱烈。
若敬親王隊能接住此球,且仍能踢過“風流眼”,那麼比賽則繼續。若不能,就落後對方一球。雙方共比試三場或五場,一場結束後交換場地進行。到比賽結束,雙方中的一方取勝的場數少於另一方,就是比試失敗。
為增加比試的趣味性,敬親王妃做主設置了彩頭,贏者可得錦繡金杯。
葉微雨自幼便不喜外出與人走動,加之又長在京城之外,這還是她頭一回看蹴鞠的比試,一場比試下來,隻覺驚心動魄,分外熱血沸騰。
場上比試正酣,裴知月卻突然匆匆過來,她身後還跟著一個撐傘的侍女小跑著。
不待坐下,她便道,“微雨妹妹,眼下有件要緊事需要你援手。”
“何事?”葉微雨雖在答話,可眼睛卻還盯著球場。
桓允瞧她那入迷的樣兒,就心生不滿,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才收回目光。
“趙家姐妹夥同寧家、李家那些個小娘子們向我和四姐姐下挑戰書,要與我們玩“飛花令”,若是輸了,便會有懲罰。”
“我二人孤立無援,思來想去隻得煩請微雨妹妹相助!”裴知月憤然道。
起因是,太子殿下在球場上的風姿太過卓然,不僅讓場下適齡的小娘子們都心花怒放,更讓那女性長輩們連連惋惜,太子定親過早,若能晚些時候,指不定自己女兒就有那福緣,可與如此風華絕代之人舉案齊眉,在後世必成一段佳話。
作為未來的太子妃,裴知月就是眾人豔羨不已的對象。有的心思單純,也就直白流露出對她的羨慕,但也有那眼紅不成便嫉妒她好運的小娘子,說話夾槍帶棒,臉上也沒個好顏色。
其中以趙宣琪為首,並寧家幾位作為桓曄正經表妹的小娘子最為意難平。
裴知雪定然不允旁人欺負自家小妹,當下就與人起了口角。
那趙宣琪如今也不如往前衝動,便提出用“文鬥”的法子,言道若讓裴知月贏了,她們日後定會避免再提此事。
桓允聽了前因後果,對裴知月道,“你們搭理那些個平日裡吃飽了沒事做,隻會掐尖要強的小娘子作甚?遑論她們如何心氣兒難平,總歸與我阿兄定親的人是你,難不成贏了這比試,她們就能當太子妃不成?愚蠢至極。”
“維玉所言極是。”葉微雨讚同道,意氣用事,以所負才學為武器來向人挑釁以顯自我優越,於她看來都不是真正的好才、有才之人。
“可是…”裴知月遲疑道,“我和四姐姐已經答應她們了。”
“好罷。”裴知月心性簡單,不及那些個小娘子會算計,裴知雪也是衝動之人,爭執下去鬨開了於女兒家無益,葉微雨想,總不能讓心有不堪之人詭計得逞。
葉微雨她們離開時,正進行最後一場比試。
叔侄兩個對抗,終究是敬親王棋差一著,到滴漏漏儘,他所帶領的隊終究輸掉一局,以致不得不甘拜下風。
敬親王攬著桓曄感慨道,“王叔時常自詡寶刀不老,現今與太子侄兒較量後才知自身斤兩,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桓曄寵辱不驚道,“幸得王叔腳下留情。”
“阿曄眼光獨到,挑選的小郎君個個勇猛非常,進攻破門如破竹,鏗鏘有力,便是王叔有意退讓卻也不能了。”敬親王搖頭道,“有心無力尚且不談,甚至還自顧不暇,可是丟人!”
他說著,自侍女處拿起銀盤裡香薰過的濕熱帕子在臉上擦了擦,又笑著對傅明硯和沈蘭庭道,“不想你二人腳上功夫甚為了得,旁的技藝定也是不差罷?”
桓曄也同時看向他們。
他二人方才表現尤為突出,聽聞在太學的課業也是名列前茅,他日如無意外,定是可用之才。
傅明硯拱手一揖,“回王爺,不過是粗有涉獵,不值一提。”
敬親王擺手道,“謙虛了,本王瞧著你二人日後定有造化,平日裡再學舍可要好好引導我那九侄兒用心學業才是…”
幾人緩步行至樹蔭下,見敬親王妃同長公主閒聊,笑得甚為開懷。敬親王興致正高,以為她們也在討論蹴鞠之事,便問王妃道,“何事笑得如此開心?”
敬親王妃抬眸望向他,道,“今日男兒家們在球場上大出風頭,而各家小娘子卻無甚表現機會,公主在向妾身埋怨您處事不公呢!”
敬親王不解道,“小娘子們嬌貴得很,也無人會蹴鞠啊,便是會,又如何舍得在日頭下曝曬?”
“王叔您說差了。”桓毓輕聲解釋道,“侄女說的是吟詩作畫之事。片刻前幾家小娘子紛紛離開,說是要行‘飛花令’,特向侄女來討了彩頭,她們定然是覺著不能輸於男兒才有此決定罷。”
“哦?”敬親王愣時來了興趣,轉而對桓曄道,“阿曄,待咱們換身衣裳,也去瞧瞧這些個小姑娘們的比試如何!”
話說葉微雨她們這邊廂。
小娘子們都是雅致人兒,將“文鬥”之地選在四麵開闊的水榭,岸邊雜樹英花,風過拂楊柳,景色甚是怡人。
本是趙宣琪起的意,她卻為了能以絕對優勢碾壓裴知月姐妹,特意又將趙宣令哄了來。如此一來,便是見葉微雨在裴知月那一方,她也覺得己方的贏麵頗大。
七個小娘子盤腿圍坐在矮桌前。
趙宣琪傲然道,“若有誰三個數未答上題目,便算作失敗退出。以此類推,最後留下者為勝。”
“飛花令”是輪番淘汰製,在場諸人對規則耳熟能詳,趙宣琪簡明扼要說完後,用含水秋目瞅桓允,柔聲道,“可否請九殿下做我們的出題官兼任裁判?”
桓允最初沒打算同葉微雨一道兒來,因覺著小娘子們嘰嘰喳喳格外擾人,可當時聽葉微雨問他是否一起去時,他不知怎的就同意了。
趙宣琪同他說話時,他都還在對著湖麵懊惱自個兒對葉微雨頗未有原則呢。
桓允聞言,看一眼葉微雨,隻見她目光沉靜的看著他,略一思量,便道,“好。”
作者有話要說: “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出自宋代詞人蔣捷《虞美人》,他還有一首詞特彆出名就是《一剪梅》,“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