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日下學時,裴知月跑上來喚住葉微雨道:“今日我得了空閒,與你一道去州橋?”
“怎的?”葉微雨背上書袋,兩人一齊往外走。
一提及,裴知月就滔滔不絕,“許嬤嬤許是在宮裡養叼了胃口,吃了幾日我家裡的飯食。昨日夜裡突然上吐下瀉起來,請了大夫給她診治了,今日還躺在榻上起不來呢!”
太子已弱冠有餘,本是計劃裴知月完成學業後再成親。可一日不娶,朝臣就一日不安。近兩年請桓曄為著江山社稷著想,早日完婚的折子是多如牛毛。先時嘉元帝還留中不發,後被這群朝臣鍥而不舍都上書擾得不勝其煩,就讓桓曄自個兒與裴國公府商量。
裴國公得了桓曄的想法,回家又與夫人討論半日,最後問到裴知月。
本以為玩心甚重的裴知月還不想成親,誰知她坦然得很。歲末就是升上舍的考核,以她所學,定然是去不了上舍,加之也無其他想做之事。加之桓曄許諾她便是嫁至東宮,也與在閨中時無二,因此她很爽快的就同意成婚了。
婚期定在正旦之日。
按照宮規,由李貴妃做主調派了一個教養嬤嬤到裴國公府教導大婚及皇室禮儀。那嬤嬤不知是得了李貴妃的授意還是性格本就如此,對待準太子妃也是動則打罵,極有原則。
裴知月每日來上學都會抱怨一通。
葉微雨聽出她話裡的幸災樂禍,又感染到她的歡喜,不由淺笑道:“我應當不會在外耽擱太久。”
言下之意就是她不能長時間陪裴知月逛街。
“我知道,你辦完自己的事便安心回家用功學習,”裴知月理解道,“早晨離家前,我已經與四姐姐約好在你家書局會麵。”
原本禮部會從上舍生員中選拔一部分優秀的人才免科舉試為官,這樣一來,就給了諸多權貴暗箱操作的機會。為給那些寒門出身的學子更多榮身實現抱負的機會,去歲朝廷頒布政令取消這一規定,隻上舍生在科舉中有優先錄取的機會。這樣一來,就決定了上舍的升舍考核競爭愈發激烈。
加之又新增規定從上舍結業的女子雖不能入朝為官,可有留任太學從教的資格。此一條對葉微雨的吸引力極大。
本來能考入內舍學習的女子就已經是少數,遑論在上舍中更是鳳毛麟角。在葉微雨之前也就包括趙宣令在內的數十名女子。
為著這,葉微雨自然要全力以赴。
兩人一麵說著,一麵上馬車。
裴知月不經意的回頭,便見信王府桓奕的馬車在學舍門口等著接人,轉而回頭對葉微雨感歎道:“阮靜姝那羞答答又膽小的性子竟然許婚給了信王,也不知平日裡他二人相處時,阮靜姝可會被信王欺負?”
葉微雨私下見過桓奕和阮靜姝相處,雖說在戰場上是殺伐果斷的威武將軍,可在心愛的人跟前又如何不會化成繞指柔呢?
“若信王待她不好,阮靜姝應當也是不會許婚的。”
“有道理。”
馬車將出發走了十來步又突地停下,然後就聽寶祿在喚他的九殿下。
葉微雨掀開車簾,果不其然又看到桓允的身影。
他著朱紅廣袖錦袍,上繡四爪金龍及雲紋的皇子服,頭戴金冠,頭冠兩側有長及胸口的長穗,加之他這兩年身量長了不少,整個人愈發英挺如玉。穿著如此正式,想來是參加今日的大朝會之故,而之所以不曾換便服定然是匆匆出宮未得多餘的時間。
葉微雨微斂眉心,“不是說今日忙碌得很,怎的這般折騰?”
桓允上車後,自然在她身旁坐下,“那群老頭子從紫宸殿吵到勤政殿,聽得我腦仁疼,就想著來見見你。”
他臉上掛著春風般的笑意,倒教葉微雨不好說甚重話,隻道:“近日天氣反複得很,你可要注意些身子。”
“有寶祿看著呢,阿不莫要擔心。”
他這般不當回事,葉微雨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
“啊?殿下,既然今日政事繁忙,那太子殿下可有空閒?”裴知月道,“我本想著在州橋買上一些吃食進宮去看望他呢。”
到底是長大了,桓允也就不像以前總會跟裴知月嗆嘴,聞言道:“你去便是了,我阿兄難不成還會趕你走?”
他話音一落忽覺不對勁,又問:“最近兩月你不是應當在家裡學規矩?怎的還四處晃悠?”
裴知月把原因說了,桓允哼了一聲,“那老嬤嬤往前是我母後宮裡的人,許是近些年被李釧給收買了才這般行事。”
“她既身子不濟,你回頭告訴阿兄,讓他出麵讓父皇給你重新撥一個會看眼色的人便是了。”
裴知月被許嬤嬤折磨得苦不堪言,聽桓允提議甚好,自然沒有不應的道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