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微雨未去裴國公府送嫁,而是與葉南海及齊殊元直接進宮觀禮。
婚禮儀式在東宮舉行。
按照祖製,在進行完“六禮”中的“告期”後,就會“告廟”。也就是嘉元帝領著太子到太廟,祭祀祖宗先烈,告知他們一聲,大周的儲君桓曄不日便要成婚了,江山後繼有人,請列祖列宗莫要憂慮雲雲。
“告廟”之後就是冊妃,自此裴知月的名字就正式記載於皇家玉牒,冠上了夫姓。
相比之下,正式婚禮這日的儀式反而要簡便許多。
拜天地,拜父母,夫妻對拜後,禮官高唱禮成——
待新嫁娘入洞房後,大半觀禮的賓客便行至大慶殿與君同樂。
太皇太後近日鳳體抱恙,為著桓曄的婚禮,未鬨得人儘皆知。葉微雨在儀式結束後,便去了寶慈宮探望。
“老祖宗。”
葉微雨到時,太皇太後正靠在榻上喝銀耳蓮子粥,頭上戴著黃金鑲藍寶石的抹額,襯得她的氣色好了許多。
“阿不?”太皇太後驚喜道,“你眼下怎的過來了?前頭太子的婚禮進行得可還順利?”
“一切無恙。”她說著行了禮,本想著在榻前的腳凳上坐下,太皇太後卻拉著她與自己同坐。
“姑娘,可用了晚膳?”聽荷見葉微雨過來,使宮婢將熏籠裡的炭又加的足了些。
葉微雨搖頭,“還未到開宴的時辰呢,聽荷姐姐,與我一碗銀耳羹便好。”她說完便問太皇太後,“老祖宗,今日覺著身子如何?可還有忽冷忽熱之感?”
“已經大好了。”太皇太後笑道,“原本哀家打算著今日與皇帝一同去東宮觀禮,隻可惜哀家這身子實在經不得折騰。”
“老祖宗您可說差了,我瞧著您身子還硬朗著呢,定會長命百歲。”
“那是自然,哀家啊...”太皇太後握住葉微雨的手,“不僅想看到你出嫁,還想看到元哥兒娶妻呢!”
她這話轉的突然,葉微雨驀地有些臉紅,害羞道:“怎麼話頭忽地轉彎了呢?”
“你外祖母在與你一般大的年紀時,都已經定親了。你的母親也是,哀家還記得你父親當年蟾宮折桂,老齊國公一眼便相中他。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哀家的阿不也到了婚嫁之齡。”
太皇太後說著,目光便混沌起來,似是在懷念往事。
葉微雨探究的喚了一聲,她才回神,緊接著說正事,“前兒皇帝來看哀家,與哀家提起小九的婚事,道他有意將你許婚給小九,哀家覺著,待太子大婚之後,賜婚旨意就該下了。”
桓允生辰第二日,他就去纏著嘉元帝賜婚,隻當時桓曄的婚禮正進行到緊要關頭,且嘉元帝還未與葉南海麵議此事,自然也就把賜婚的事擱置下來。
而今太皇太後都主動提及,想必賜婚已是板上釘釘之事了。
太皇太後自然期望她能嫁得如意郎君,便是葉微雨麵子薄羞於談及此事,仍是道:“你與小九有自小長大的情誼,雖然親密,可婚姻的好壞決定你後半生的日子,若是覺著勉強,哀家可為你做主。”
“老祖宗——”葉微雨還未及回答,就聽桓允吊兒郎當的聲音響起。
不過須臾,他便掀簾進殿,到太皇太後跟前,假模假式的控訴,“老祖宗,您這是想棒打鴛鴦?孫兒好容易才求得阿不允婚,您就可憐可憐我吧?”
“你這滑頭!”太皇太後嗔怒道,“竟將哀家當做了惡人。”
“可不就是,”桓允抿抿嘴,“我對阿不的心天地可鑒,幼時見著她第一麵就覺著合格姐姐甚是好看,日後定要娶回家做我的夫人,所以老祖宗您就放寬心吧!”
三人又說了會兒話,太皇太後便精神不濟先回寢殿歇下了。
待她走後,桓允吩咐宮婢備一些樣式簡單的小菜送來,這一晚東奔西走的,肚子裡早就唱起了空城計。末了,他拍拍自己身邊的空出來的位置,示意葉微雨坐過去,兩人一齊擠在紫檀木圈椅裡,細細說話。
“你這就走了,太子殿下可知道?”
“無事。”桓允搖頭,“阿兄可沒工夫關注我。”
“那些個朝臣平日裡被阿兄磋磨得狠了,借著今日的便利一股腦的給他敬酒呢,便是有與阿兄交好的裴家大朗、二郎、三郎,還有衛家的大郎為他擋酒都有些招架不住!”
“若是鬨得太狠,陛下也會阻止罷?”
桓允微微搖頭,聲音有些低落道:“正是父皇與我說見到阿兄大婚,便想起他與母後成婚那日的場景,觸景生情不忍留在大慶殿,便與我一道離開了。”
葉微雨摸摸他的臉,“你也憶起皇後娘娘了嗎?”
“是呢,”桓允緊緊圈住她的腰,臉在她脖頸間蹭了蹭,“阿不,你日後可要好好對我。”
“那是自然,可你也應當如此。”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