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煙緋說,“雲笈懸壺真君並沒有死在五百年前的坎瑞亞戰爭中?”
昏沉黑暗的地下空間中,隻有流水潺潺的聲音是明顯的。吉光蟲煽動著翅膀,圓滾滾的身軀努力向四周散播著淺藍色的光芒,微薄的亮光照在魈的臉上,明滅不清。
“我曾經也以為他死在了那場戰爭中。”魈低聲說道,他摸著腰間的儺麵,眼前仿佛又重現了五百年前那一幕,“我甚至看到了他的屍體,為他守靈堂。可沒過多久,我就在至東國的隊伍中看見了他。”
“哇……”派蒙神情呆滯,用力地甩了甩腦袋,扶著額頭,“信息量好大,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好。”
“飛行矮堇瓜這次說得挺對。”荒瀧一鬥叉著腰,煞有其事地點點頭。
旅行者對魈的描述感同身受,他也經曆過相似的事情。苦苦尋找妹妹,卻發現自己旅途以來遇見的許多麻煩災禍都是她親手造成。雖說這次在層岩巨淵,他從戴因·斯雷布口中了解到部分坎瑞亞的苦難過去,但他依舊不明白,身為局外人的妹妹具體是經曆了什麼,才會如此不忌使用種種偏激手段。
“你那時候,一定很難受吧。”
魈的睫毛微顫了一下,輕描淡寫地說:“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說完他又告誡道:“我不知道羅刹和你們在一起的時候說過些什麼,但最好不要相信他。雲笈懸壺真君這個名號是不了解他本性的凡人口口相傳捏造的。實際上,羅刹並不是什麼好人,魔神戰爭期間,他曾有個廣為人所知的稱號,無心惡鬼。他的性格由此可見一斑。”
煙緋聞言讚同地頷首,說:“我的父親曾說過,雲笈懸壺真君表麵看著溫文爾雅,實則乖戾偏執不擇手段,視人命為草芥。”
“既然如此。”久岐忍一手抱著胳膊,一手拇指指著石壁,“等他出來了,我們怎麼處理?”
“是啊。”荒瀧一鬥摸摸後腦,“聽起來挺複雜的。不過愚人眾都不是好人!要把他抓起來嗎?”
夜蘭看向魈,征求他的意見,“降魔大聖你怎麼看?我身在總務司,職責之內,需要將愚人眾執行官帶走審問。”
魈:“隨你。”
“如此便好。”夜蘭不帶笑意地微微勾唇,視線冷冷地落在久久未開啟的石壁上,“旅行者,煙緋還有兩位稻妻客人,請助我一臂之力吧。”
……
石壁內的羅刹又經曆著什麼呢?
塵濤怒卷,山搖地動。在高大威猛的巨獸身前,璃月最為強大的夜叉也顯得如此渺小。浮舍隻能拚儘一切揮舞四臂,與凡人陣法師合作圍困魔獸,為身後的凡人們爭取時間。
儘管如此,千岩軍依舊死傷慘重。明知前方是死亡的凡人將士們,為了守護自己寶貴的家園,拿起長/槍視死如歸。
又一名將士倒下,熱血潑灑,頭盔落地。
“千岩軍死守層岩巨淵外三百裡戰線!”浮舍揮斥道。
儘管知道這是幻覺,羅刹依舊忍不住上前一步,下一瞬,過於熟悉的聲音先羅刹一步出現在戰場上。
“浮舍!”一位與羅刹長相一模一樣的金發夜叉奔向與坎瑞亞魔獸殊死搏鬥的雷夜叉,臉上不再有往常運籌帷幄的模樣,他焦急的運用元素力,試圖為浮舍療傷,卻不料對方敵我不分,竟一掌向他襲來。
幻境製造出的【羅刹】閃身躲過,高聲厲喝:“浮舍!看清楚我是誰!”
浮舍動作一頓,渾渾噩噩地看向身前人,混亂已久的神情似乎清明了些。
“……羅刹。”
“先彆說話。”【羅刹】冷著臉治療他身上不堪入目的傷口,“周圍都是敵人,你身上的傷太嚴重了。”
“羅刹……你不該在這裡。”浮舍神情痛苦地說。
“我不該在這裡,你就該在了嗎?!”【羅刹】一邊抽出長劍朝向魔獸,一邊冷厲地說,“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應答,彌怒,伐難已經走了。現在你也準備離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