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得到了清淨,般若躺回到床褥中,現在卻有些睡不著了。
眼看著魔神戰爭又要如火如茶地開始,自己與五位夜叉如今分彆呆在三個勢力中,若戰場相見,不知會是怎樣的情景。
幸好現在自己可以同時獲取三方魔神的信息,但之後如何,還需從長計議。
般若又想到摩拉克斯,說實話,他從未想過對方對因為在自己年幼時的一個約定關注自己至此,這對於一方魔神而言,似乎顯得不那麼理智。
以前,無論是戰場上的表現還是領地內私下傳聞中,歸離原的岩王帝君都是一個沉著冷靜的人,絕不會將私人感情帶入到公事中,哪怕是至交好友他都不會有半分讓步。
可般若自知自己在他人看來行事詭譎冷血,卻偏偏被摩拉克斯這樣寬厚為懷,卻及其注重原則問題的神明看中。不得不說,今天這一通交談,總讓般若恍惚以為自己是否曾經給摩拉克斯下了迷藥。
般若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深沉的倦意忠於再度湧上身軀。他打了個哈欠,閉上了雙眼。
般若不知,自己的百般疑惑,同樣也在摩拉克斯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第二天一早,摩拉克斯就找到歸終,請求她幫自己查看身體情況。
歸終正在整理公務,她將桌前的一摞紙張集成冊子,固定住放到書架上,聽見摩拉克斯這樣的請求,眨了眨明眸善睞的清透雙眸,調笑道:“原來強如岩王帝君也有需要和凡人一樣檢查身體的時候。”
摩拉克斯沉默片刻,“我懷疑有人用不知名的方法影響了我的情緒。”
“嗯?”歸終聞言正肅了麵容。
作為一方勢力的領頭人,如果摩拉克斯被咒下術法,後果不可估量。她明白摩拉克斯為什麼急匆匆地來找她了,畢竟在術法一道,自己略優於他,摩拉克斯檢查不出的問題,自己或許能得到些許頭緒。
“讓我來看看。”
歸終放下手上工作,讓摩拉克斯在椅子上坐好,手上捏起一個道印,閉上眼睛屏氣凝神,雙手一推一揮,指尖落在摩拉克斯的額心。
一道微光閃過,如波紋一圈一圈暈開。歸終揮使著神力在摩拉克斯奇經八脈終遊走過,放下手臂,搖了搖頭。
“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歸終問:“你是為何突然覺得自己情緒被他人影響了?”
摩拉克斯道:“你還記得我和你提過的,那名叫般若的夜叉嗎?”
“記得。”歸終頷首,“他是魈的家人。看你對這位無心惡鬼這麼上心,我肯定不會忘記。”
之前夢之魔神從奧塞爾領地回歸,摩拉克斯與他們幾人商議如何應對夢之魔神和漩渦之魔神圍攻時,竟專門托付若陀龍王暗中關注夢之魔神歸途的隊伍裡是否有般若,這讓歸終記憶尤深。
對於這位無心惡鬼,歸終早就覺得摩拉克斯對其尤其關心,隻是摩拉克斯一直表現得極有分寸,她猜測這份偏愛大概來自兩人早年的偶遇,便從未提及乾涉。
並且,像般若這樣的智囊如果能倒向歸離原當然是極好的,可聽摩拉克斯現在的說法……
歸終在心裡敲響了警鐘。
“你懷疑這是般若做的?”
“大概不是。”摩拉克斯回想二人為數不多的兩次交談,般若一直進退有度,並未因自己的這份好感肆意妄為。
“他本人應該對此一無所知。”摩拉克斯說。
歸終歎口氣,受益者竟不是施法人?這就有些麻煩了。
“讓我再為你檢查一次吧。”歸終建議。
摩拉克斯欣然應允,如果真的有術法會影響他的感情與思維,必須儘早解決。
歸終再次將手臂架起,手指翻飛結成道印落在摩拉克斯眉間,這次她更加地慎重仔細,從上到下,一絲一毫都不敢漏過。
她終於發現了些許的不對。
“你……怎麼好像被動地和某道岩元素共鳴過?”歸終遲疑地說道。
這樣的結果實在是出其不意,摩拉克斯是岩之魔神,世間群山深壑,怪石巍峨儘在他的掌控中,哪怕是若陀龍王這樣純粹的岩元素生物也不能越過他。這是從哪裡蹦出來的岩元素,竟能主動地影響摩拉克斯?
真的是奇哉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