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拉克斯心中有些莫名其妙,回望過去。隻見留雲借風真君挺直了胸膛,義正言辭地說:“帝君,你身為歸離原之主,應當以身作則,不徇私情。”
摩拉克斯:“……私情?”
他見留雲借風真君斜瞅著般若,一副“讓我看看你是怎樣勾引了岩王帝君”的姿態審視著銀發夜叉,語氣恨鐵不成鋼:“歌塵浪市真君所負責之事在歸離原中乃重要機密。您怎可將此事如此輕易地告知於他?!他如今可不能算歸離原的人!”
摩拉克斯一時無言以對。留雲借風真君不知岩共鳴之事,也不知般若早早知曉夢之魔神領地內存在內鬼。他正要辯解,般若替他開口了。
“實不相瞞。歌塵浪市真君之事是我自己發覺,無關岩王帝君。”般若說道。
留雲借風真君將信將疑,“那你倒是說,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此事的?”
般若笑答:“在下前往奧塞爾領地前幾日。”
鶴仙人愣了一下。
般若前往奧塞爾領地前?那個時候,百鬼一族才剛剛試著接觸歸離原,提出向他們傳遞情報以換取歸離原居民身份的建議。
竟然那麼早?!
般若給出的時間過於準確,以至於留雲借風真君不得不思考此事為真的可能。不過,以無心惡鬼的名號,若此事為真,似乎也不如何出奇。
聽言,摩拉克斯也有些驚訝。他也不知曉般若得知消息的時間那麼早,若是如此……
他思索著前段時間三方的一係列變動,奧塞爾的佯攻變真攻,夢之魔神尋找內應,般若告知自己夢之魔神計劃變動等等……這些,恐怕都是這位銀發夜叉的謀算吧。
摩拉克斯問道:“夢之魔神知道內應交接的位置,也是因為你?”
般若回答:“是。歌塵浪市真君因我中毒,我感到很抱歉,但這是不得已而為之,祂懷疑我是內應,且牽涉到夜叉一族,我必須幫他們擺脫嫌疑。”
“但是,我並不知曉夢之魔神的具體計劃。”般若在最後添了一句。
銀發的夜叉看向彌怒,瞳孔中仿佛有綠色的火焰暗中燃燒,“若我知道,就不會讓彌怒牽扯其中了。”
現在,他終於知道夢之魔神為什麼不讓自己聽到彌怒的提議。這家夥為了幫夜叉一族擺脫內應嫌疑,大約向夢之魔神提議假扮內應詐出真正的幕後黑手。卻沒想到夢之魔神這個缺德的神明腦筋一轉,竟企圖用他離間自己和歸離原。
夢之魔神雖然不知道自己已經投靠摩拉克斯,但祂一向喜歡上保險,以防事情的走向跑出祂的手掌心。儘管以祂的智商,是想不出什麼好主意了,但這些想法足夠狠毒,如果這次摩拉克斯和自己有一人不在此處,彌怒便會身隕。
以般若對自己的了解,如果真的到這個地步,日後自己可能會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來。
留雲借風真君無法知曉般若所思所想,她隻從中得到一個消息,略有些不爽道:“所以,我們的內應沒了,竟是你的原因。”
她的目光在彌怒身上掃過,“不過關乎親朋,倒是情有可原。”
般若輕輕一笑,說:“內應沒了我倒認為是好事。人人稱我無心惡鬼,但我倒覺得百鬼一族才是真正的惡。希惡以挑撥人心為趣,祀嬰喜食幼童,都善使用常人無法忍受的殘忍手段。聽聞歸離原仙人心性高潔,定然與此等惡鬼水火難容,何必惋惜?”
銀發夜叉話語中將歸離原眾仙人抬得挺高。留雲借風真君心中有些昂揚,帶著矜持微微抬起頭。
不過般若的話確實有其道理,百鬼一族性情殘忍,夜叉一族中卻不同。
魈在歸降歸離原之前,因在夢之魔神手下,也有惡名。留雲借風真君與降魔大聖共事這些時日,明白這些壞名聲隻是因人脅迫。自己雖莫名不喜般若,但見他得到歸終與帝君認可,想來也不是傳聞中的窮凶極惡之輩。
現在又有位岩夜叉被救下,再看看此人性情,便可大略知曉夜叉一族秉性了。
摩拉克斯道:“我看這位岩夜叉因為夢之魔神控製,心神消耗較大。我們先回去吧,也讓歸終幫他看看。”
“對!”留雲借風真君想起被毒所傷的青發仙人,道:“我也要回去看看歌塵浪市真君怎麼樣了。”
般若體弱,他勉勉強強將彌怒雙手掛在自己脖子上,才走幾步路就有些臉紅氣喘,留雲借風真君看不過眼,抓著彌怒後領將他從般若背上拽下,打橫抱起,嫌棄道:“你怎麼力氣這麼小。”
白發的仙人口直心軟,分明是幫助般若,嘴上卻不留情。
般若笑道:“多謝留雲借風真君。”
若有相機便好了。般若心道。
眼前一位芊芊女仙人將成年男子公主抱的情景過於有意思,這等景象不能記錄在相片裡,實在有些可惜。也不知道彌怒知道自己被這麼漂亮的仙人抱回來,會是什麼感受?
般若嘴角勾起的弧度越發明顯,他看著彌怒,眼神溫柔。
現在彌怒也安全了,夢之魔神領地中,就剩下浮舍,應答,伐難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