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過後,白羲仿佛被震驚地說不話來,磕磕巴巴地說:“般若……你,你再說什麼?”
般若再次重複道:“帶著你的族人逃走吧。留在這裡你會死。”
龍蜥少女圓圓眼瞳中寫滿了迷茫,那張頗顯幼態的圓臉上是天真無邪情態。她不明白發生了什麼,為何銀發夜叉會突然這麼說。
對麵的夜叉青年似乎看出了她的不確信,補充說明道:“過不來了多長時間,這裡便會毀於一旦。你現在不提醒族人早點走,就再也走不了了。”
“為什麼?”白羲困惑地問,“你不是投奔到奧塞爾大人手底下了嗎?”
“奧塞爾?”般若輕笑,“哪怕祂現在對我還不錯,我也不會對一個剛見麵不久就想置我於死地的魔神抱有忠心吧。”
般若見白羲開始左右環顧,似乎猶豫著想做些什麼,好心提醒道:“你確定還要在這裡跟我浪費時間嗎?再將時間耗下去,你可沒辦法帶著你的族人逃走了。”
他觀察著白羲的神情,說:“你不會傻到,想大喊叫這裡人逃走,或者說我想毀掉領地吧?”
過往穿行的人流並沒有注意到在路邊一角小聲交談的般若和白羲,白羲看著街道上的平民百姓,他們上街遊逛,和往常一樣。他們交談著,歡迎著從戰場上歸來的士兵們,完全無法預料到會有什麼樣的災難降臨到他們身上。
顏色花紋豔麗的海魚從身邊遊過,又被拉著貨物路過的大車驚動,慌不擇路地躲進路邊的海草中。眼前的一切,是她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她與她的族群隱瞞了身份居住在這裡,雖然未曾儘全力風險什麼,但這無疑是她的第二個家。
而眼下,她要眼看著第二個家在自己眼前被毀掉嗎?
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依法夜叉似乎並沒有阻止她的意思,揣著手好整以暇地等待著她地反應。白羲的雙唇微微啟張,聲音還未出口,卻又回想起般若所說話語。
如果沒有及時將事情告訴家人和族群,導致大家死在火山噴發中怎麼辦?
對了,奧塞爾大人呢?!
白羲眼中閃動這希冀的光亮,跑到不遠處一個海族士兵身邊問道:“請問奧塞爾大人回來了嗎?”
一個不認識的小姑娘跑到自己身邊,海族士兵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回答:“還沒有,奧塞爾大人現在正在和摩拉克斯戰鬥。”
白羲眼中的光亮熄滅了,她失魂落魄地回到般若身邊。眼下奧塞爾大人不在,如果貿然說出實情,恐怕隻能讓群眾恐慌,領地變得混亂,在那樣的混亂中,她的族人能否逃出死地就是個未知數了。
她感覺自己思量了許久,但在現實中緊緊過去了一瞬。白羲抬頭問道:“現在我回去告訴族人們,所有人都能夠活下來對嗎?”
般若:“看來你想清楚了。你本來也不是奧塞爾領地的人,何必為他們那麼多考慮?還是自私一點兒好。”
白羲的眼眶有點紅,她強忍著委屈,哽咽著問般若:“你之前一直在利用我嗎?”
奧塞爾大人在和摩拉克斯戰鬥,領地附近火山噴發隻有奧塞爾大人能夠解決,但是祂現在卻被摩拉克斯拖住了,無暇顧及領地。
海族士兵的回答終於讓她將一切都串聯起來。
般若是摩拉克斯派往這裡的臥底。
這片地域隻剩下摩拉克斯和奧塞爾兩位魔神,如果般若並不為奧塞爾效力,那麼唯一的選擇隻有摩拉克斯。雖然不知道水淹歸離原和岩之魔神遇刺具體是怎麼一回事,但是排除掉所有的可能,那麼剩下的再怎麼不可思議,都是唯一的答案。
能夠危及領地安危的火山並不多,之前般若借口找她來辦公處十分平凡,白羲現在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原來對方並不是在關心自己,而是尋找機會竊取秘要信息。
自己這麼天真無知,當然是最好的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