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雨庭得了送沈寧回寢室這件差事後,嘴角便一直保持著靦腆的上揚弧度。
這是沈寧拒絕了彆人,選擇了他。
薑雨庭走在她身邊,輕聲而又不掩雀躍地問:“學姐是不是覺得我更好?”
沈寧沒說話,薑雨庭又繼續道:“學姐和我在一起吧,我會聽學姐話的。”
他開始細數另外四個男人的缺點。
“溫淩夜太花心,前女友數不勝數,學姐和他在一起太吃虧了。”
“秦逸太蠢,而和他這樣的人相處一定很累吧,他還叛逆,談戀愛不就是讓人快樂的嗎?學姐和他在一起一定不會快樂。”
“秦衡心機深沉,和秦衡在一起,心眼都要多生出幾個,而且秦衡還是秦逸的哥哥,這樣的身份太尷尬了,學姐就算和他在一起也不會有結果的。”
“至於馳野……”薑雨庭也是長了眼睛的人,他看得出沈寧在表麵上對馳野要好一些,但那也是表麵,指不定馳野就是那個靶子呢?但這並不妨礙薑雨庭最討厭馳野。
“馳野太喜歡吃醋了,以後學姐和其他男孩子有一點聯係,他一定是那種會翻人手機的存在,這樣的人可不能要。”
“而且馳野在明知學姐和秦逸在一起的情況下還公然撬好、朋、友的牆角,他這樣的人沒有一點道德感,以後很容易出軌的。”
聽到這話,沈寧停下腳步,似笑非笑地看著薑雨庭。
薑雨庭無辜地眨了下眼,緩緩笑開,一片粉白的花瓣落在他頭頂,搖搖欲墜。
他說:“學姐和我在一起吧,他們的缺點我都沒有,我沒有前女友,沒有秦衡那麼多心眼,不愛吃醋,而且我和他們關係都很差。”
“沒有壞心眼?”沈寧輕聲反問。
薑雨庭恬不知恥答:“那都是很久之前了。”
他垂下睫毛,顫顫巍巍的樣子:“我從小在貧民窟長大,我小時候也很單純,太多人欺負我了,如果繼續單純下去,我可能連命都沒有了,學姐,我太知道被人用棍子打的時候有多痛了。”
他聲音幽幽的,說著這些話的時候像在演著一場苦情劇。
最後,薑雨庭總結道:“但學姐說過不喜歡後,我已經在慢慢改變了,學姐看看我吧。”
“可是我不喜歡你。”沈寧彎唇一笑。
薑雨庭目光黯了一秒,而後很努力地彎起嘴角:“沒關係,學姐隻要答應我,不要喜歡彆人就好。”
沈寧說:“我不會喜歡彆人。”
薑雨庭笑了:“學姐最好了。”
他就是典型的不患寡而患不均,寧願沈寧誰也不要喜歡,孤獨一輩子也不是不行。
送沈寧到寢室,薑雨庭才離開。
室友回來以後,都對沈寧表達了很誠摯的關懷問候,並且表示她有什麼需要的直接喊她們就夠了。
一問才知,原來是薑雨庭給她的室友們每人都送了奶茶和糕點。
沈寧輕笑了下,沒有對薑雨庭這個行為做出任何評判。
第二天去醫院輸液時,沈寧在寢室樓下看到了等待的三個男人。
馳野玩著手機,臭著一張臉。
秦逸背對馳野,臉上神情也不怎麼好看。
隻有薑雨庭翹首以盼似的盯著門口,一看到她便露出一個乾淨的笑來,然後快速朝她走來:“學姐。”
看到薑雨庭的動作,剩下的兩個人咬咬牙,也跟了上來。
沈寧問:“你們約好的嗎?”
薑雨庭笑著說:“不是呢,學姐我最先來,大家都很擔心學姐身體,想送學姐去醫院。”
至於發生了什麼事不用薑雨庭說沈寧也能猜到,馳野和秦逸這對前好友,想必在這裡見到彼此,誰心裡都不怎麼愉快。
到醫院裡,沈寧才發現溫淩夜和秦衡也在。
秦逸說:“沈寧,我給你帶了湯。”
他很殷勤地把帶來的湯倒在精致的小瓷碗裡,遞給她。
沈寧喝的時候,秦逸眼睛都不眨一下,看她喝完之後才問:“好喝嗎?”
他眼中有些期待。
沈寧明白了什麼,她說:“和昨天的味道有點不一樣,但我也很喜歡。”
秦衡淡聲開口:“秦逸親手做的。”
被秦衡直接捅出來,秦逸好似有點不好意思,隻“嗯”了一聲。
沈寧淺笑:“謝謝。”
薑雨庭立刻有了危機感,拿出一個精致的盒子,說:“我今早新做的甜品,學姐不是喜歡吃甜的嗎?嘗一嘗吧。”
沈寧矜持地用小勺子舀了一口送進嘴裡,綿軟清甜不膩,薑雨庭也不是毫無用處。
她保持著淺笑:“謝謝你。”
薑雨庭說:“學姐要喜歡,我會每天給學姐做的。”
他像是有些害羞的:“隻要學姐不嫌棄就好。”
沈寧看了他一眼,隻覺得薑雨庭真是完全投身於演藝事業了。
溫淩夜陰陽怪氣:“怎麼都會下廚了?原來沒聽說過秦逸還會這門手藝。”
秦逸唇邊的笑略有收斂,直視著溫淩夜:“為喜歡的人下廚,你沒體會過也是應該的。”
溫淩夜被不輕不重地噎了下,開口道:“做飯這事有專人做,情侶在一起最重要的是開心。”
至始至終馳野都沒怎麼說話,他看著房間裡的幾個人,眉心微皺著,把喜怒掛在了臉上,很好懂。
今天是沈寧最後一次輸液,秦逸和秦衡是最先離開的,秦逸現在完全不能見到沈寧和馳野走近,但都知道沈寧要和馳野離開,沈寧的決定誰也反駁不了。
然後是溫淩夜,男人一雙桃花眼中似乎流淌著緩緩的笑意:“沈寧,我會等你,你在我這裡是有特權的。”
他離開,背影很是灑脫。隻是坐到駕駛座上了,又抬頭看了一眼沈寧,目光卻是微冷。
薑雨庭把聽話貫穿始終,甚至還貼心地問:“要不要我送你們,今天我開了車。”
馳野拉著沈寧的手,目光警惕:“不用。”
直到坐在駕駛座上,馳野才恨恨開口:“真不要臉。”
沈寧覺得他這樣子很有趣,問:“你說誰呢?”
“他們!”馳野道。
沈寧眨眨眼:“還不走嗎?”
這提醒了馳野什麼,他小麥色的臉龐泛起一些不易察覺的紅:“走,馬上走。”
在昨天,他來到醫院時,看見沈寧獨身一人,他邀請沈寧去他家玩遊戲,沈寧答應了。
馳野自己住在一套公寓裡,平時也不怎麼喜歡收拾房子,但昨晚熬夜整理了一番。
回去的路上,馳野心情都十分激動,他控製不住自己,總是要轉過頭去看沈寧兩眼,偶爾會撞上沈寧的目光,那雙杏眼中帶著極淡的笑意。
“看路呀。”
馳野覺得自己像個傻子,很努力地控製著自己不去看她。
他覺得沈寧很好看,怎麼看都不會厭。
馳野不喜歡和女生一起玩遊戲,準確的說是他不喜歡和比自己菜的人一起玩,他才不愛扶貧,但沈寧不一樣。
在電梯裡,他有些猶豫地問沈寧:“你有潔癖嗎?”
雖然昨晚熬夜收拾了房子,但馳野又踟躇起來,現在想想好像還是不夠整潔,從沈寧平時的穿衣打扮都可以看出,她是個愛乾淨的姑娘。
沈寧第一次來他家,馳野很努力地想給她留下一個好印象。
“還好。”
馳野撓撓頭發,但他頭發很短,讓他更煩躁了一點:“哪裡看不舒服你告訴我就行。”
沈寧歪頭看他,笑吟吟道:“好。”
推開門的時候,馳野都有些緊張,沈寧看向裡麵。
可是很明顯看出是一個男孩子的住所,馳野或許還有些小孩子心氣,牆上掛了喜歡的籃球明星的海報,陽台上還放了一個立式沙包,其他的東西倒放得比較整齊。
馳野從冰箱給她拿了一罐可樂,隻是在遞給她的時候又收回,他說:“你生病了,不能喝冷的,我給你燒開水。”
沈寧看著他拿了個壺大步進了廚房,放著一旁的飲水機都沒用。
明明是在自己的房子裡,馳野卻有些坐立不安,他問:“你想玩什麼遊戲啊沈寧。”
沈寧眨了眨眼,覺得這時候的馳野有點犯蠢,但她說:“什麼都可以。”
既然是帶妹,馳野當然選擇了自己最拿手的遊戲,他讓沈寧跟在他身後就行,最後勝利,他眉梢微挑,眉眼間全是少年人的誌得意滿:“好玩嗎?”
沈寧嗯了一聲。
馳野非常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