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的聲音悠揚,愜意,似乎是在遊山玩水。
看到那老者出現。
沈君,齊大春,王道遠臉色都是一怔,全都如臨大敵的看向他。
隻有曾安民,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反而饒有興趣的看著那老者問道:
“閣下便是江王府之中的隱藏的那位玄陣司之人?”
此時四人距離水邊並不算遠,曾安民的聲音也恰好能被聽到。
“不愧是大儒之子,能猜到老夫的身份,果然聰慧絕倫。”
言到此時,小船已經臨岸。
那老者悠閒的搖曳著手中羽扇,緩緩站起,輕輕對著曾安民行了一禮,輕笑道:
“玄陣司棄徒,七品陣士齊林賢,今日特請曾公子赴死。”
……
此話一出,除了曾安民,餘下三人皆是麵色一變。
此時他們才堪堪想到,自己似乎被這老東西甕中捉鱉了?!
齊大春卻不管不顧,直接嚷嚷起來:
“你這老鳥,淨說些屁話,我們四個人,你就一個人,誰給你這麼大膽子?!!”
“嗬嗬。”
老者對大春的話充耳不聞,隻是淡笑著看向曾安民:
“勘龍圖丟失案,張倫案,沈君殺嬸案……”
“一連三案,皆被曾公子看破。”
“不得不說,曾公子實乃神人。”
“隻是不知今日這死期,公子卻似乎並無料到??”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安靜了一下。
曾安民緩緩抬頭,目光直直的與那齊林賢良久。
隨後咧嘴一笑:
“今日死的是誰,猶可未知。”
這話一出,不止齊大春與沈君二人愣住。
就連船上那齊林賢也是輕輕一愕,隨後他曬然一笑:
“哈哈哈!曾少爺既知老夫,自然能料到老夫若無必勝之心,豈會說出那般讓人恥笑之言?”
曾安民緩緩的點頭,麵無表情:
“不錯,殺張倫為掩人耳目。”
“讓沈留假死,故意讓許雲峰誘導我殺沈君。”
“為了混淆視聽,甚至不惜被江王責罰的風險,派出刺客偽裝成“黑貓武夫”來殺我。”
曾安民說到這裡,緩緩的舒了口氣,挑眉看向那老者,笑道:
“少爺願稱你一聲“毒士”。”
“嗬嗬。”船上齊林賢謙虛一笑,麵上似頗為受用,挑眉道:
“那曾公子不妨猜猜,老夫為何這般有恃無恐,敢獨身一人前來圍剿公子?”
唉。
曾安民心中一歎。
反派都是死於話多,這話說的不錯。
“既然你有此興趣,本公子也可與你嘮上一二。”
曾安民輕笑一聲,隨後緩緩找了個草地,半躺在上麵,背靠山丘,卻又剛好能與那老者對視。
仿佛此間並沒有什麼東西能對他造成威脅。
“願聞其詳。”
齊賢林勝券在握,麵上笑容依舊。
他坐在船頭之上,緩緩給自己倒了杯茶。
看曾安民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介戲子。
“哢吧~”曾安民伸手輕輕折了一葉長草,叼在嘴角。
悠閒的翹起二郎腿,聲音不急不緩:
“沈留是你安排的,沈君也是你捉下獄的,目的是為了讓沈留投鼠忌器。”
“但你還為了江王的“大業”,還想再進一步,將金太平吞並,所以便讓那許雲峰將此案留給我。”
“若我殺了沈君,不僅沈留會對你們歸心,金太平也能順理成章被你們吞下……”
“結果你沒想到的是,我不僅洗清了沈君的嫌疑,甚至還將目光放在了沈留身上。”
曾安民說到這裡,朝著船上那齊姓老者看去。
齊林賢麵色並無變化,笑著微微頷首,看向曾安民,示意其繼續。
曾安民直直與之對視,臉上洋溢著笑容:
“所以你想趕緊把我殺了栽贓給黑貓武夫,可是你不曾想到,那黑貓武夫救了我的命!”
“而此舉反而讓我更加懷疑,甚至已經確定,江王府想要造反!”
齊先生麵色輕輕一沉。
過了半晌,他歎了口氣,發出低悶的輕笑,甚至還將手中羽扇放下,輕輕擊掌。
“精彩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