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還沒說完,便被那秦婉月極速打斷。
秦婉約小嘴張開,俏麗的臉上滿是錯愕:
“此事……婉月不知,曾伯伯千萬莫要當真!”
她又猛的扭頭看向秦守誠麵容急道:
“爹爹,怎能如此?如今你二人乃我大聖朝儒道執牛耳者,此等粗莽之事如何還能再提?!”
“嗬嗬。”
曾仕林卻是輕輕一笑。
他揮了揮手止罷秦婉約的急切,聲音之中透著一抹滄桑的回憶:
“無妨,我與你爹情同手足,當年的事……”
“現在想想,雖都輕浮了些,但卻是一段值得回味的茶香。”
說到這裡,曾仕林的麵上浮現出幾分唏噓之色。
“到現在這般年紀,也提不起當年的張揚。”
秦守誠也莫名的笑了笑。
“唉~”
老爹輕歎一聲。
他看向眾人,目光流露著一抹滄桑與回味。
聲音卻銜著濃厚的追昔撫今。
緩緩飄向所有人的耳朵:
“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
正廳安靜了一瞬。
“好句!!”
秦守誠深深下意識的讚歎道。
越是文化人,越能與這樣的美句產生共鳴。
他的麵容與曾仕林一般滄桑緬懷。
的確,他可以抨擊曾仕林的人品,可以抨擊他的作風。
但活了近六十載,他一句都未詆毀過曾仕林的才華。
一旁的秦婉月目光極為驚豔,她輕啟紅唇,麵上隻有佩服二字。
她聲音很輕,實實在在的品味著這句話,由衷道:
“曾伯伯滿腹經綸,博學多才,隨口一句話便能讓人發自內心的感觸。”
“他日悟得聖人之道,我大朝多一位儒聖指日可待!”
“嗬嗬。”
老爹麵容淡然,他搖頭道:“此句不是我說的。”
說完,他指了指角落裡曾安民,聲音平緩:
“是犬子突破六品時悟得至理,有感而發。”
這話一出,秦守誠與秦婉月父女二人臉上的表情同時一僵。
如此平緩的一句話,透出的信息卻是極為爆炸。
突破六品??!
“唰!”
二人齊齊抬頭,目光落在曾安民那略顯無辜的臉上。
整個屋子寂靜到了極致。
隻有淡淡的呼吸此起彼伏。
“咳咳。”
沉默了良久的曾安民咳嗽了一聲。
他知道,該自己出場了。
主要是老爹的無言凝視,讓他如芒在背。
曾安民不好意思的的伸出自己的手指:
“僥幸而已。”
言畢。
指間一團淡青色的氣息瞬間亮起!
模糊如煙霧繚繞!
比不得當日曾仕林束縛齊賢林陣法時的浩蕩厚重,卻不失凝練與威能。
那是突破六品,浩然正氣凝結的標誌!
秦守誠心中的僥幸徹底粉碎,他的麵容凝固了。
秦婉月則是麵露茫然,白皙的小手緊緊的攥在一起。
隨後小手驟得放鬆。
她看向曾安民的眸中帶著難掩的異彩:
“權輔弟……”
但喉嚨卻不知怎麼,澀的竟然說不出話來。
“啪嗒~”極為刺耳的聲響。
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原是老爹正悠哉的輕啟桌上茶蓋。
他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冒出的熱氣。
緩呷了一口之後,臉上露出享受之色,聲音悠長:
“如此才方謂茶香撲鼻!”
無人說話,皆是寂靜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