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音,好奇的張浪和宋嘉凡跑出來看。
一看身形就是個女人,身上還穿著孟隊的衣服,宋嘉凡嘴角的笑都凝固了,深深的打量了白芨一眼,卻連臉都看不清楚。
張浪看到這一幕,錯愕得嘴巴都合不上,孟哥的衣服什麼時候給女人穿過,就連衣角邊都不會給女人碰,有情況,他看了看白芨,又看了看孟庭舟,戲謔的問:“孟哥,這是?”
孟庭舟連個眼神都不給他,“你彆管。”說完後直接把白芨拉進去了。
留下張浪和宋嘉凡麵麵相覷。
宋嘉凡默了會兒,將張浪拉出去,問:“那是個女的吧?”
張浪點頭。
“是誰啊?”
張浪攤手,“我怎麼知道,我剛不問了嗎,孟哥不說,我也好奇啊,可有什麼辦法呢。”
宋嘉凡想到剛剛那幕,心裡堵得慌,酸溜溜地說:“把帽子蓋那麼嚴實乾嘛,又不是見不得人。”
“你管彆人。”張浪回。
“我為什麼不能管,我就要管。”宋嘉凡氣得不行,嗆回去。
張浪無奈的說:“你就省省吧,彆在孟哥身上浪費時間了。到時候越陷越深,還不是你自個受罪。”
“要你管。”宋嘉凡說完直接走了。
*
裡麵白芨正在用毛巾打濕溫水敷臉,確實緩解了臉部灼熱,瞬間舒服多了,不過還是得回去擦點藥才能徹底消腫。
“麻煩你了。”這不是警察的職責,白芨知道,緊接著問他:“我現在真的可以回去了嗎?”
孟庭舟“嗯”了一聲說:“走吧。”
白芨拒絕不了,跟上。
出了警局,一股冷風鋪麵而來,雨還在小,一點都沒有變小,白芨忙拉攏衣服。孟庭舟手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把傘出來,撐開走過來,對她說:“走吧。”
白芨詫異,“這?”
孟庭舟問她,“難不成你準備走回去?”
走是走不回去的,當然也不可能在這兒多待,白芨不說話了。
兩人就這樣上了車。
車子緩緩駛入車道,白芨不停的咳嗽,孟庭舟不由看了她一眼,問:“還好嗎?”
白芨點頭,一直愣愣看著窗外。糾結了好半晌,才看向他,問:“老太太她、她到底是怎麼死的?”
孟庭舟回:“還在調查中。”
“那我?”
“關係不大。”
“哦。”白芨一顆心終於放下去了。
之後兩人一路無言,直到下了車。
白芨回來時,醫院早已恢複了平靜,她回了辦公室才想起,衣服沒還給他。追出去也來不及了,她剛下車就聽到車子開走的聲音。
他應該會來找吧。
*
次日八點白芨交接完班,剛出醫院就接到程豔萍的電話,讓回去吃飯。她什麼也沒問直接應了,掛電話後隨手招了一輛出租車。
半個小時後到家了。
剛進屋就一股香味撲麵而來,白磊端著菜從廚房出來,說:“回來了啊?累著了吧,坐會兒馬上開飯。”
白芨怎麼好意思坐著,連忙去廚房幫忙端菜,卻被程豔萍和白磊兩人趕出來,說她剛上了夜班回來,自個好好休息。
白芨無奈,隻要坐著等開飯,飯桌上基本是她喜歡吃的菜。不一會兒,程豔萍和白磊收拾好了過來坐下,六七個菜,卻隻有三個人,怎麼看都有點冷清。
飯桌上沒人說話,一時隻有碗筷碰撞的聲音。
在醫院上班很忙,白夜班交替,若是特殊情況還得隨叫隨到。三年前白芨剛回醫院上班,程豔萍和白磊就在醫院附近給白芨買了套小公寓,就為了她上班方便,所以平時基本沒什麼時間能回來。
不過年紀漸長的程豔萍和白磊越發想女兒,隻要打電話一聽到白芨能回來,就恨不得把最好的東西都弄出來給女兒吃。
這些年,程豔萍的脾氣溫和太多,說話也變得細聲細氣,不管做什麼事都會站在彆人的角度上去思考……這些還是要歸功於白芨,自從四年前她從南陽回來,曾重度抑鬱了一年,關在房間裡什麼也不吃,不是她不吃,是她吃不下。
那是白家最難熬的時光。
自從那熬過來了後,白家相處的氛圍就變了,好像變得更加“客氣”。程豔萍和白磊都時刻注意著女兒的身體狀況和情緒。那樣的事,對於一個剛出生社會的女孩子來說確實是個致命的打擊。
而白芨覺得,她真的應該好好聽爸爸媽媽的話。
當初從南陽回來,她還背了十幾萬的債回來,為了補齊份額的錢是在網上借的,後麵才知道那是網上高利貸,借了三萬塊幾個月就翻到了十幾萬,隻能說她確實是被豬油蒙了腦子。她不知道怎麼麵對程豔萍和白磊。
她沒有臉見他們。
程豔萍和白磊的態度越好,越理解她,白芨就越難受,越奔潰,曾一度想要自/殺離開這個世界。
從那後她什麼都沒有了。
就連脾氣也沒了。
這些年女兒越來越沉默,老兩口看在眼裡疼在心裡,特彆是程豔萍,有時候在想,當年是不是真的她逼得太緊了,才導致女兒叛逆。
她搖了搖頭,這些都不重要了,過都過了,重要的是往後,日子肯定會越來越好的,某些事情也會隨著時間淡化。女兒不小了,這幾年都是家裡醫院兩點一線,從來沒有想要去交朋友的心。
程豔萍其實有點著急,女兒其實很孤獨,要是有個人在旁邊陪著可能會好很多,她多次想開口,總是到了嘴邊又咽了回來。
“小白,嘗嘗這個糖醋排骨,你爸爸都說好吃,你要是喜歡,下次回來我還給你做。”程豔萍給白芨夾菜過去,笑著說。
白芨嘗了一口,說:“好吃。”她一直在想昨晚上那事,後來孟庭舟雖說與她乾係不大,但那老太太再怎麼說也算她半個病人。
太突然了。
程豔萍輕咳了一聲說:“小白,媽媽想跟你說個事。”
聞言,白芨抬頭,“什麼?”
“今天還有兩個月就完了,翻了年你就28了。年紀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了,你一個人在那邊上班,媽媽不放心。我這要過去照顧你了吧,又剩你爸爸一個人在家,我想著,我單位有個同事的兒子,上次開車來接她媽媽我看到過,人高高大大,長得也秀氣,是臨大碩士畢業,工作也穩定,要不抽空認識認識?”
“合適就處,不合適就當認識個朋友,這些人都是靠得實的。”
聞言,白芨一怔,時間過得真快,一晃幾年就過去了。她都快二十八了,確實不小了,好像父母臉上真有衰老的痕跡了。
下一秒她乖巧的應了個“好”字。
人的心境真的會隨著年紀的增長而變化,以前覺得很有意思的東西現在沒意思了,以前覺得很重要的東西現在沒感覺了……
以前覺得,她一定要找到屬於自己的王子,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現在想想,也不一定非要這樣。
平平平淡淡挺好的,一家人好好在一起。
程豔萍不敢相信白芨就這樣答應了,更不敢相信一直困擾著她的事就這麼輕鬆解決了,真是太好了。
她還得意洋洋的看了眼旁邊的白磊。
白芨看到了。
其實她挺羨慕爸媽這樣的感情,兩人年輕時也沒少拌嘴,不過很快就好了,她漸漸長大,爸媽有時候會因為意見不合而吵架,說上幾次爸爸就在一旁裝聾,媽媽一個人念叨幾句就沒勁了,年紀越大反倒越恩愛了。
*
三日後,再次輪到白芨上夜班。
程豔萍說的那個男生當天就聯係她了,人挺會聊天,也體貼,還有點小幽默,白芨覺得見見也無妨,便約了晚上一起吃飯。
地點選在醫院附近,她到餐廳的時候男生早就到了。確實如程豔萍所說,長得高大秀氣,帶著黑框眼鏡,舉手投局間都透露著一股斯文。
“你好,我叫李俊宇。”
“你好,我是白芨。”
“白小姐,坐。”
“不用這麼客氣,叫我白芨就可以了。”白芨坐下,好一會兒她才知道,她太樂觀了,高估了自己也高估彆人,到底該聊點什麼。
在網上覺得他還挺能聊的。
不到十分鐘,白芨實在忍不住了,起身笑著說:“我去個洗手間。”
名叫李俊宇的應了個“好”字。
到了洗手間,白芨先洗了個手冷靜,後掏出電話,給周茉撥了過去,很快通了,她迫不及待的說:“茉茉,幫個忙,五分鐘後給我打個電話。”
“記得啊,五分鐘後。”她生怕她忘了,又重複了一遍。
電話那頭卻傳來一個稚嫩的聲音,“乾媽,我好想你啊。你什麼時候來找我玩啊?你好久都沒來看我了,你再不來,哼,我就生氣了,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白芨崩潰。
原來不是周茉,是周茉的兒子周放,小名侃侃,三歲多了,去年就開始上幼兒園,小嘴伶俐得很。
白芨一直把周放當成自己的兒子,耐著性子哄,“侃侃乖,乾媽這幾天有點忙,過幾天空了就來看你好不好?給你買很多玩具好不好?你媽媽呢?乾媽找她有事。”
“你每次都這樣說,騙人,我才不要相信你。”
“……”白芨把這小祖宗沒辦法,接著柔聲問:“那乾媽要怎麼做你才肯相信?”
“反正我再也不信你了,除非你現在就出現在我麵前,不然我再也不要喜歡你了。你跟媽媽一樣,老是騙人,老師說騙人的是小狗……”
後來不知怎麼滴,電話掛了白芨也沒等來周茉。這些年她也沒認識個新朋友,就是跟醫院同事都僅限於工作上的交流,貿然打電話叫人家幫忙也不合適,還是這種私事。
白芨認命的回去了,繼續與對麵的人尬聊。
沒想到過了幾分鐘,電話居然響了,她欣喜不已,看都沒看就接起來。這時候不管是誰,她都感激,百分萬分感激。
“什麼?醫院有事啊,好,我馬上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猜猜電話是誰呀?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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