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王娟寫來的家書。上麵的內容很簡單,卻讓戚繼光的心情格外沉重。
信上說,新生女兒忽然發了燒。吐奶、哭鬨不止。神醫李時珍外出采藥未歸。軍醫看過之後開了藥,卻不見效果。王娟很著急,希望繼光能夠儘快回家。
親眼看見女兒出生之後,這孩子就成了他心中最大的牽掛。聽說女兒生病,繼光的魂好像飛走了一半,整個人的精神都恍惚了。
護衛把飯菜端過來,他吃兩口就放下筷子,實在是吃不下。第一個察覺到異常的是朱玨。見戚繼光食欲不振、臉色發呆,急忙問他出什麼事了?
朱玨是親兵隊長,跟他一起從登州走出來的嫡係將領,戚繼光有事從不瞞他。告訴朱玨,自己的女兒生病了,神醫李時珍又外出采藥去了。軍醫治療無效。
他是擔心女兒的安危,所以才有些失態。最後還叮囑朱玨,不要把自己的家事到處去講,免得引起軍心動蕩。
“將軍,既是小姐有事,您不如撤兵。等小姐病愈之後,再來剿滅倭寇也不遲。”
“那怎麼可以?”戚繼光一聽朱玨要他撤兵,立刻就急了,“小孩子生病是常有的事。我身為人父,擔心孩子是人之常情。但若是因為孩子有病就撤軍,那不是兒戲嗎?”
否決了撤兵提議之後,戚繼光再一次叮囑朱玨,這件事一定要保密,決不能泄露出去。
戚繼光調動各部隊趕赴前線,最先到達的是偵察兵部隊。小四兒頭一個來找戚繼光報道。
“將軍,末將來了。您有什麼事情,隻管吩咐!”小四兒行禮參見之後,等著接受新命令。見戚繼光並沒有立刻給他安排任務,小四兒也不出聲,就在這兒安靜的等著。
戚繼光歎了口氣,把王娟給他的那封信拿出來,遞給小四兒看。小四兒看完,臉色凝重,卻並沒有像朱玨那樣提撤兵的建議。
“這個女兒對我很重要。小四兒,你派幾個得力人回去。有什麼情況,隨時通報。還有,王翠翹現在是什麼情況,你也要安排人去打探。她是怎麼和陳東混在一起的?”
“岑港倭寇越來越多,分彆屬於不同團夥。每個團夥都有哪些主要人物,有多少人,你要搞清楚。我抓了一些陳東的部下,這些人也要排查。”
“小四兒,你的任務很多。抓緊時間去辦吧。”
“是,末將明白!”小四兒再次行禮。
“翠翹,”小四兒離開之後,戚繼光腦子裡麵出現了王翠翹的模樣,“你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被戚繼光一直惦記的王翠翹,正在一棵大樹下,和陳東相對而立。
陳東的臉色很嚴肅,“這個葉宗滿,真以為他還是當年的五龍船主嗎?哼,五峰船主都去見了閻王,他還敢這麼猖狂?我找他借兵,他不給。三夫人,我們下一步怎麼辦?”
“下一步?”王翠翹一笑,“葉宗滿不借,你再找彆人問問。這裡這麼多人,總有願意借給你的。他們若是都不借,我就讓他們自相殘殺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