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眾神仙看來的確如此,這不過就是三太子帶著白夫人想要成親,可托塔天王不滿意三太子成親的人選,這本身也沒什麼,便是吵鬨兩句又或是罵上幾句,也算是托塔天王占理,可這動輒舉刀,開口“忤逆”算是怎麼回事?
便是他們外人看著,也得道句不公。
但眾神仙也不敢在如來麵前放肆,最後隻能你推我,我推你,齊齊將紅鸞星推了出來,又為哪吒說了幾句辯解的話。
“如來容稟,小仙原本與幾位友人在這雲樓宮附近小聚,見這竹林景致甚好,忍不住駐足觀賞,可未曾想,小仙等人剛在此處停住,看見三太子同白夫人從雲樓宮中出來還想出言邀約,緊接著那托塔天王便突然舉刀衝著三太子過來了,隨後又祭起玲瓏寶塔將張月鹿等人收入了塔中。”
紅鸞星將方才發生的事情與哪吒所言相互印證,刪刪減減地說了一通,隨後又朝著如來請求道,“天王的寶塔乃是如來賜下,還請如來出手將張月鹿等人放出寶塔。”
聽見紅鸞星的請求,如來這時才知曉,這托塔天王竟然還將天庭同僚收入了塔中,這可是方才哪吒忘記提起的。
如來大致了解事情經過後,心念一動便令寶塔升起,將張月鹿等人放了出來。
張月鹿等人跌跌撞撞地從金光中走出,還來不及睜眼看清周圍的環境,便破口大罵:“這李靖著實不當人子,腦子糊塗的潑物,我等是你說關就關說放就放的?有本事將本星君繼續關進去,回頭咱們到玉帝跟前說理去。”
聽見張月鹿的罵聲,紅鸞星立刻上前扯了扯他的衣袖。
“你扯我作甚,這李靖還真當我張月鹿怕了他?”
張月鹿頓時又是一聲叫囂,直到紅鸞星反複提醒於他,他這才意識到了不對勁,悄悄睜眼一看,正好對上如來寬和的笑容。
“如如如如來!見過如來。”
張月鹿大驚失色,立刻朝如來行禮請罪,還不忘記告了托塔天王一狀,“如來恕罪,實在是托塔天王太過無禮,小仙心中憤懣啊。”
“此事還應當上奏玉帝。”
如來哪怕知道了這事的來龍去脈,卻也不好私設法庭,在此處判了托塔天王的罪過,這關係到天庭眾多神仙,隻能由玉帝來處理。
聽見如來這話,張月鹿等人立刻明白了如來的意思,紛紛行禮道謝,隨後趕緊告退回府邸上奏折。
張月鹿冷哼一聲,不叫這李靖脫層皮,他就不姓張!哦,不對,他本來也不姓張,那他就將自己的鹿角拔下來泡酒喝!
“張月鹿且等等。”
他剛要離開,卻被如來出口攔住了,張月鹿趕緊行禮問道,“不知如來有何吩咐?”
如來朝著哪吒招了招手,將哪吒手中的縛妖索送到了張月鹿的手中,吩咐道:“你們且將托塔天王也帶去玉帝麵前。”
張月鹿哪裡敢拒絕如來的吩咐?他立刻接下了手中的縛妖索,又和如來行禮道謝。
看見張月鹿拖著李靖遠去的身影,哪吒皺了皺眉頭,但卻什麼話也沒說。
“還舍不得一根縛妖索不成?”
如來瞧見哪吒麵色不快,故意歪曲了哪吒的意思,取出幾根材質不一的縛妖索來,微微一笑,“罷了罷了,老僧這就賠你幾根縛妖索,三太子想要金的銀的又或是鐵索?”
“如來這是拿我做玩笑?”
哪吒輕哼了一聲,他自然是明白如來的好意,不過還是自家母親先前的那些考慮,不管他願不願意認李靖這個父親,可在其他人的眼中,這卻是不能更改的關係,子告父的確不妥。
隻是他的心中還是有些不快。
感受到哪吒的情緒,白錦玉伸手拉住了哪吒的衣袖,傳遞著自己的安慰。
“如今三太子可否告知老僧,這爭端由何而起?”
如來自然完全相信方才紅鸞星等人的說辭,便是哪吒的說辭定然也是隱瞞了一部分的,那托塔天王再糊塗,也不可能隨意就要舉刀砍哪吒。
聽見如來知道自己有所隱瞞,哪吒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些許羞愧,不是為了那緣由,而是因為自己隱瞞了如來。
可轉瞬,哪吒又理直氣壯了起來,他又沒有乾出什麼為非作歹的事情,無論是認如來為“佛父”,還是和玉娘成親,那都是無愧於人,無愧於心的。
聽出哪吒的語氣變化,如來麵上的笑容雖然未變,但嘴角卻是緩緩上揚。
這才是哪吒該有的樣子啊,便是聲音裡也應當帶著少年意氣,叫人不忍心看他受一點苦。
當年如來願意為哪吒重塑肉身,雖然其中夾雜著彆的考量,卻也是被這少年意氣所打動。
“佛父。”
雖然知道哪吒的心思,可突然被哪吒這麼一喊,如來還是有些不適應,但他還是對哪吒點了點頭。
得到如來的回應,哪吒頓時露出笑容來,“方才那李、托塔天王說成親需得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我想要與玉娘成親,還請佛父見證。”
突然被哪吒提到,白錦玉頓時一愣,手中還捏著哪吒的衣袖,一抬頭正好對上了如來的視線。
如來位居高處,原本白錦玉不應當看見對方的眼睛,可不知怎的,就是這般湊巧,那一瞬間,她仿佛看見了自己未穿越前。
“原來是金魚兒啊。”
可還不等她鬆一口氣,又聽見如來道,“卻是老僧叫錯了名字,如今應當叫做錦玉?”
白錦玉頓時心中一慌,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被如來看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