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莫非又是些兄弟情深的強人?”
雖說唐僧等人救下“湧娘”的時候,大聖未曾在跟前,卻也是聽見了幾人的談話,此時他聽見這耳熟得過分的說辭,忍不住笑得前仰後合。
狐妖被孫悟空笑得麵露驚疑,不知道自己這話出現了什麼問題,連忙朝著靜寧看去,卻隻看見靜寧一副頭疼的模樣。
靜寧也的確感到頭疼,這說辭皆是狐妖自己想的,她未曾聽過,卻是沒想到這些妖怪的說辭竟然一模一樣,難不成是在同一個地方學的?
“悟空!”
唐僧聽見大聖的笑聲,連忙皺著眉頭,厲聲道,“女施主這般遭遇,你竟無半分憐憫之心?”
“師父,若這當真是個可憐女子,俺老孫定然同情萬分,可這分明是個妖怪,哪裡值得俺老孫憐憫?”
孫悟空當即便揭穿這狐妖的身份,經過這麼兩遭,他也算是明白了,如今這妖精應當和他那大侄女是一夥的,剛才那妖精才是玉娘妹子和小哪吒安排的。
雖然不清楚這幾人目的為何,竟還安排這麼兩出戲,孫悟空仍然出聲提醒唐僧道:“這般荒郊野嶺,遇上一個求救的女子已是運氣中的運氣,如何能同時遇見兩個?”
尚且不知曉玉娘妹子是在做什麼,他還是謹慎些為好,免得打殺時痛快卻壞了對方的計劃。
“你這弼馬溫看誰都像妖怪。”
豬八戒原本已經準備上前解開藤蔓了,卻被孫悟空的話攔在了原地,心中不滿得很,又學著孫悟空的語氣道,“平日裡能遇見一個妖怪已經是運氣中的運氣,如何還能同時遇上兩個?”
“你這呆子懂什麼?”
孫悟空聽見豬八戒專門拿話來堵自己的口,頓時隨口道,“當年老孫在山上也乾過不少這類買賣勾當,這些招數皆是山上兄弟玩剩下的,荒山野嶺一個女子容易叫人生起疑心,可若是兩個女子卻多了些叫人信服的底子。”
說到這裡,孫悟空似笑非笑地看了豬八戒一眼,對他的心思清楚得很,故意惡心他道:“當年俺老孫在山上化男化女,皆隨心意,你這呆子瞧見個佳人便忘了名姓,卻不知這佳人皮囊下說不得就是個男兒郎。”
豬八戒哪裡會信孫悟空的這話?
就連唐僧也知曉,這猴子慣是嘴皮子功夫厲害,卻從未吃過人,便連煙火氣也少沾,頓時更不肯相信這兩位可憐女子乃是妖怪了。
“多謝長老。”
狐妖被救下後,連忙拜謝眾人,繼續賣慘道,“小女子已經被綁在此處三天三夜,若無長老搭救,隻怕便要命喪此處了。”
這話一出口,靜寧的表情更加怪異了,那狐妖一看,還以為靜寧這是對她不滿,連忙又歎息道,“小女子自幼喪父喪母,好不容易長大成人,嫁入夫家,卻被強人擄走,方才於險境中隻想著求救,如今得救卻又不知該如何活下去了。”
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道儘了辛酸,唐僧頓時心生不忍,連連誦念佛號。
靜寧卻是終於鬆了一口氣,總算是聽見個不一樣的說辭了。
唐僧執意要將這兩個可憐的弱女子帶出黑鬆林,便是孫悟空也未能攔得住,最後乾脆懶得再管,隻一心盼著這些妖怪趕緊動手,將師父捉去無底洞,他也好尋去敘舊。
仿佛是聽見了大聖的盼望,就在幾人要出黑鬆林的時候,林中突然起了一場大霧。
這霧氣來得迅速,刹那間便彌漫開來,雖然不管怎麼看,這都是普普通通的霧氣,但身處其中卻也有諸多困擾,單是伸手不見五指便叫人心生慌亂。
幾人趕緊將行禮放置妥當,又將白龍馬的韁繩係在樹上,正要請唐僧下馬端坐,卻聽見林中傳來嗚咽的哭聲,似女子又似嬰兒。
大聖這次可不敢再讓唐僧跟著過去查看情況了,可彆再救下個妖怪。
此時霧氣濃鬱,唐僧也不願意動身,況且這哭聲實在聽著詭異,他唯恐是妖怪混在霧中,連忙拉著大聖的衣袖道:“徒弟,這霧氣來得突然,哭聲又這般詭異,恐怕是有作祟之物啊。”
孫悟空捂嘴大笑,唐僧這話已經說過好幾次了,身邊的妖怪不也一個接一個地增加嗎?便是再多一個也算不得多。
到底還是聽了唐僧的吩咐,大聖獨身去了前方探路,卻是未曾走動幾步,這林中便起了一陣大風,直刮得人睜不開眼睛。
大聖當即便察覺到了不對,連忙回身看去,隻見得風中來了個圓臉女妖,正準備將師父攝走。
他下意識取出金箍棒,正要出手阻攔,卻看見那兩個可憐無比的“弱女子”突然站了起來,氣勢洶洶地朝著那女妖走去,哪裡能夠看出一絲柔弱的模樣?
“你做什麼?敢搶無底洞看上的人?”
兩妖異口同聲說出這話,又連忙看向對方,語氣中滿是不敢相信:“你是無底洞的妖?”
這話一出口,兩妖同時沉默了一瞬,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們都算不得是無底洞的妖怪。
湧郎常年待在後院,隻能算是個服刑的,這幾十年來除了養豬還是養豬,也沒見過幾個無底洞的妖怪,一時之間也有些不敢確定對麵這妖到底是不是無底洞的;狐妖更是和無底洞扯不上一點關係,她不過是陷空山附近的妖怪,因參加集會與靜寧相識,從靜寧那聽了不少經書典籍,這才聽從了對方的安排前來捉弄唐僧,說出無底洞隻不過是為了讓對麵的妖怪忌憚一二,哪裡認得清對方是不是無底洞的?
聽見這兩人的對話,剛從無底洞趕過來的春杏立刻睜圓了眼睛,也顧不上自家夫人吩咐要拿走取經人行禮的事情,連忙看向這兩個妖怪:“哪裡來的妖精敢冒充無底洞的人?”
她可絕不允許有人敗壞無底洞的名聲!